他娘多次来他家拿东西都有夏斌在里面撺掇。
平日里不好好在村里学堂念书,就知道偷鸡摸狗,有几次他从镇子里回来遇到他,被他见到背篓里买的东西,回头他就去告诉他爹娘,他大哥大嫂就去撺掇他娘。
他是当儿子的,分家并不等于断了亲,当娘的哪怕是打骂他,他也只能忍着受着,万不能还手,何况当娘的只是过来拿他的东西,说的还是拿回去孝敬他们。
他能怎么办,顶多是买东西回来的时候避着点夏斌,避着点跟他爹娘交好的人,每次买回来的东西都收到有锁的柜子里。
东西是保住了,可他娘过来拿不到东西就骂他,一次比一次骂的难听,不知道还以为他跟他们有什么大仇。
一次次下来,除了姐,他对这一家人早就死心了。
孟一宁见周围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也没管,只是低声调侃夏文泽,“没想到你这偏架拉得还挺好的啊。”他刚可是看见了,夏文泽抱着他娘使劲儿往后拖,嘴里还说得好听,不让他娘被伤着。
啧啧,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这个儿子多孝顺。
孟一宁眼神斜斜的看过去,满眼都是笑意,“看不出来啊。”白皮黑心。
“咳。”夏文泽轻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的偏过头。不让他娘受伤是真的,到底是长辈,要是真让人看见是宁哥儿伤着她了,到时候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再则他也的确是不想让人过去伤着宁哥儿。
经过今天大青山一趟,他是知道宁哥儿的身手的,丝毫不担心他会被夏斌伤着,就怕他打得太开心没注意到他娘。
夏斌还在那里喊痛,朱英一嘴一个爱孙,关心一句爱孙,下面紧跟着就会骂一句夏文泽跟孟一宁,周围人都被她那骂人的声音刺得皱起了眉。
有几个大叔靠近夏文泽两人,“宁哥儿,看不出来啊。”这小身板,打起人来可真狠。
孟一宁腼腆一笑,“我这不也是在关心自家侄儿吗?你看看他,这么大个小子了,见到长辈也不知道叫人,这叫外人怎么看?不知道的肯定得骂他一句没教养,我这都是为他好。”
周围听到他这话的都眼神古怪的盯着他。
孟一宁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哪里不对,他这的确是为他好啊,要是下次这小子还没有吃到教训见他们不好好叫人,他肯定还会被他打的,为了不让他下次再被他打,他教他学会叫人可不就是为他好。
没人知道孟一宁心里的想法,只是觉得宁哥儿这嘴是真厉害。甚至还有那么一点觉得他说得其实很有道理。
夏斌这小子平日里见到他们这些村里的叔伯婶娘可不就是不叫人,还欺负村里几个性子软的小子。
那几个小子家里都气得牙痒痒,也不是没人去找过夏五两口子,但没人有夏五媳妇那厉害嘴巴,次次都被气得不轻。
看到在地上痛得一个劲儿喊痛的人,不少人都觉得心里舒坦得很。
没多会儿村长跟村里的大夫就过来了,围着的人赶紧给两人让了一条道出来。
村长皱眉看着在地上眼泪糊了一脸的夏斌,听到朱英那难听的骂声,大声喝道:“住嘴,有那时间在这里骂人,还不赶紧把地方让出来让周大夫给看看。”
“周大夫,你快给看看我爱孙这是怎么了?他一直叫痛,一定是孟一宁那天杀的畜生打伤我爱孙了,你快给看看。”朱英赶紧给让开位置,嘴里还叭叭不停。
周大夫皱眉,“你别在我身边打扰我。”嫌弃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周大夫,你快给我看看,我好痛啊,到处都在痛,我要死了。”夏斌哭得满脸的鼻涕眼泪,样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周大夫没去理会他,而是将他的衣服掀开起来看看,一身的白皮,就是有点擦伤看起来有点破了皮,别的伤再没看到。
周围的人都见到了,不禁有些惊讶的仔细看着,这是咋回事?
刚宁小子打人那狠劲,他们可都是看得真真的,那一拳一拳的,别说半大小子了,就是个成年汉子身上八成也要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可看斌小子这身皮肤,就见到点擦伤,别说青一块紫一块了,大一点的伤口都没有看到一个。
这是咋回事?
刚把事情从头看到尾的几个叔伯将视线转向孟一宁,眼里满是疑惑,几乎怀疑自己刚看错了。
要不是人多,他们八成以为自己眼睛有毛病。
孟一宁得意的冲夏文泽挑了挑眉,嘴上却道:“看到没,我可没打伤你侄儿,怎么说我也是个当长辈的,再怎么教训晚辈,也不会真的把人打伤了。”说完,孟一宁转头看向一边恨不得杀了他的朱英,状似关心的问道:“娘,我觉得你应该好好问问大侄儿是不是在装,别忘了上次为了向他小叔要钱,可就装生病来着,指不定这次又是装的。”
说完又跟周大夫说,“周大夫,你仔细看看,我这大侄儿八成是装的。”
周围人一听,也记起了去年年底的事情。
那个时候夏斌想要钱去镇子里买吃的,那是一家新开的烤乳猪店,那烤乳猪香的哟,听说整条街都能闻到,就是贵,烤乳猪只能整只买,一只烤乳猪就要十两银子。
夏斌去了几次镇上,每次都被那香味勾得口水直流,有次实在忍不了了就回来向他爹娘要钱,他要去买烤乳猪吃,他爹娘倒是也想吃,去过镇上的谁没闻过那香味,可又舍不得给钱,十两啊,这可不是十文钱,他爷奶觉得那吃的太贵了,他们再心疼长孙也不可能拿出十两银子来给他买吃的,好说歹说没把人说明白,夏斌没法,只好装病,让他爷奶没钱就去找他小叔拿钱,他小叔的那些书怎么也能卖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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