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得甜点点头,表示明白,同时感慨着社畜的不容易,在她刚超前早起的时候,梅阿姨已经准备好做第一轮生意了。
而在唐芊羽家里的时候,她想什么时候起床,就能什么时候起床;衣服不用她自己洗,有专门的洗衣机清洗干净,或花钱直接送去干洗店解决;一日三餐不用她做,全被女主大人一个人承包了,她只要带上一张嘴,夸奖唐芊羽两句,就能吃到一顿超级美味的饭菜;就是唐芊羽没有时间动手做饭给她吃,也会掐着她起床的时间,点好她爱吃的那几家外卖。
唐芊羽将她照顾得很好。
余得甜坐在店铺门前,看着桌炉上冒热气的蒸笼,摆放到固定位置的鸡蛋、现磨豆浆、塑料袋装好的发糕、烧麦等等,越发觉得自己除了那么点认识美食的眼力劲外,似乎也没什么一技之长了。
看了会墙上的蒸笼分层图,余得甜一点点将这些东西的摆放位置记好,没一会儿,外面就来了顾客。
那人来去匆匆的模样,快速报了几个名字,连余得甜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直接扫码付了钱,边扫码边说:“老板,麻烦你搞快点,我上班赶时间。”
余得甜不敢耽误那人时间,害她迟到,打起精神一气呵成地打包好对方需要的东西,并递到其手上,这时候的她干劲满满,甚至向对方笑了笑说:“谢谢惠顾,祝您上班路上一路顺风。”
那人闻言,急匆匆的模样安静下来,抬头看她一眼,明显愣了一下,余得甜保持着先前的笑容,心里却越来越尴尬了。
下一刻,那个人的手机闹钟响了起来,他便再也顾不上余得甜这边,拿起早餐拔腿就跑,像极了在和时间进行赛跑。
余得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再次感慨起社畜生活的不容易,但她也没有多少时间进行感慨,时间越到后面,路过的人就越多,后来她不再开口说话,脸上也一片淡漠,只有一双手按照客人的指示,机械地打包东西递过去。
忙了一个小时后,路过的客人逐渐变少,余得甜幽幽叹了口气,轮流按住两边酸涩的手臂,进行捶打按摩。
她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挺狼狈的,脸估计被蒸笼的热气熏红了,脸颊边滑下的汗水,估计已经将她打理好的碎发浸湿透了,身上有些黏糊糊的,可能还会散发出一些汗味,混合在这人间烟火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构成了一个打工人再寻常不过的一天。
余得甜心里呐喊了很多次我累了,但一想到唐芊羽那张漂亮精致的脸,她又硬生生支撑下来了。
虽然在她的卡里还有着百万存款,但这些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余得甜是不打算用的,通俗点说,那是她攒着用来当嫁妆或娶媳妇的钱,至于现在,她身为一个有手有脚的正常成年人,实在是不应该如此坐吃山空。
若是她没有足够闪闪发光的优点,人生岁月漫长,万一唐芊羽现在对她的爱和执着,在她日复一日的咸鱼躺尸中消失了呢?
想到这里,余得甜飞速甩了甩头,她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这会儿,店里又来了生意,是个声音好听的女人在叫她,那点声音有点耳熟,余得甜边按着她的吩咐包装吃的,边诧异地抬头去看。
这一看可了不得,那个路过买早餐的人,竟然是余心然,看到那个人是她以后,余得甜觉得非常尴尬,想必余心然此刻的心情,也和她是一样的。
但和余得甜的一言不发光尴尬不同,余心然还是镇定地和余得甜打了招呼,打完招呼,甚至好心地问候一下她说:“你不是有唐芊羽养着吗?怎么也沦落到这般田地了。”
余得甜感觉怎么说都不太好,只能挠头打哈哈道:“我总不能一辈子靠她养着吧,那样多没用,自己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行。”
“嗯,”余心然的态度还算平和,她说,“既然你在人家店里打工,可千万别再犯从前那些事了,这次再也没有余家人保着你了。”
余得甜继续打哈哈道:“从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好,”余心然安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问道,“你还想见见叔叔婶婶他们吗?”
余得甜心说我不想见,但是嘴上客气道:“他们都把我逐出家门了,见或不见,又有什么意义呢?”
“随便你吧。”余心然从她手上拿起三块钱的早餐,转身离去,余得甜看着她的背影,还有那身廉价的网购西服,心里十分感慨,只道余心然也是个骨气十足的,宁肯留下来,背负着天价债款从头开始,也不愿意学她爸妈那样害怕坐牢,一直龟缩国外,不肯做出回应。
又忙活了好一会儿,余得甜被蒸笼热气熏得满头大汗,恰好梅阿姨这时候也洗完菜回来了,便赶着她去休息区吹空调休息去了。
余得甜瘫坐在休息区里,闭眼吹了好一阵空调,觉得自己好多了,便睁开眼睛,打量着这里的环境和摆设。
休息区布置得十分温馨,桌上放着个香薰瓶子,味道不难闻还能除味儿,在桌上有台电脑,一旁放着各种各样的记账本,她还在那上面看到了梅阿姨和一个漂亮女孩的照片,估计就是她昨天晚上念叨着的女儿了。
余得甜想七想八,想着梅阿姨这店里应该一直是她一个人打理的,没有一丁半点男人生活的痕迹,很大可能是单亲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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