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咳了一声。
余母叹了口气,一双秋水目看向余得甜,无奈道:“阿得,你不要怕,不就是追求一个司宇而已,司唐两家联姻的好事到最后吹了,说到底也怨不得你什么,快过来,让妈妈看看,这段时间你是不是瘦了?有妈妈在,没有人能威胁得了你。”
唐芊羽周围瞬间飙起低气压,这让夫妻俩人的说辞变得更可信了。
在余得甜看来,就是这二人三言两语,就把余得甜做过的那些事情,全都摘得干干净净,并且在周围人心中种下一颗唐芊羽绝非良善、威胁囚禁余得甜,不让她回家、虐待她的种子。
再加上她自己胆小的原因,一直对女主大人的存在本身,心怀一份敬畏之心。
这样综合一看,确实有那么点唐芊羽强迫她、报复她的意思。
但是,比起阴晴不定的女主大人,她还是更害怕面对原身家里人,毕竟,她占用了人家女儿的身体,万一回去以后被拆穿了,到时候她的下场,很可能会比现在更凄凉。
呆在女主大人身边,两个人都知道彼此的底细,顶多就是唐芊羽控制欲强了点,她不会有那么多的自由,而一旦回到原主家里,她百分百会被识破身份,因此余得甜早就在心里做出了绝对选择。
她看着对面的原身父母,更加坚定地握紧唐芊羽的手,将夫妻二人气得脸都绿了。
不过,女主大人那边的气压,倒是没那么低了。
余得甜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至少她做出了一个穿书者的最优抉择,即无论在面前等待她的,会是怎么样的狂风暴雨,只要她坚定地站在唐芊羽身边,终究会熬到一切风平浪静那天。
余母脑袋一昏,虚弱地靠在余父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边哭边念叨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生出了这样一个女儿,只知道来气我呜呜呜……”
余得甜:“……”您这话说得挺对,您原来的那个女儿,的确也挺会气您。
无人知晓余得甜心里在想什么,余父三两下安抚好她的情绪,又将她交给余心然扶好,才朝余得甜这边走来。
余得甜偷偷地瞄他一眼。
发现余父那张脸已经黑的不像话,明显在怒气爆发边缘。
无形怨气弥漫满天,这是一种仿佛要动手清理门户的压迫力。
余得甜害怕地后退一步,一个没站稳,还差点往后摔倒。
幸好唐芊羽还有在她身边,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余得甜松了口气,如同虚脱一般,靠在一旁的唐芊羽身上,而余父和周围吃瓜人的脸色,她已经无从顾及了。
没过多久,余父人就走到了她身边站定,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们两个,尤其是两人那些贴在一起的部位,仿佛下一秒他就要上手,把余得甜整个人全部从唐芊羽身边抠出去似的。
沉默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余父深吸一口气,抬手指着余得甜,连连说出了几个好,声音抑扬顿挫,中气十足,又压抑着无数将燃未燃的怒气。
余得甜心里害怕,一声代表服软的爸,眼看着就要脱口而出。
这时,余父眼中有痛心一闪而过,他高高抬起了一只手,就要往余得甜的脸招呼过去。
他出手的速度极快,快得余得甜反应不过来,只能瑟瑟发抖地闭上眼睛,等待这一巴掌落下。
但她等了好一会儿,这巴掌也没落下,余得甜试探着睁开眼睛,只见在她面前不远处,余父的手腕停留在空中,被一只芊白玉手抓握住了。
两人肤色都白,但也正因如此,她更是了解唐芊羽肤色的白皙,较之余父的病态苍白而言,更为浑然天成和纤柔细腻。
可也正是这样的一只手,将那勉强抓住三分之二的手腕,抓握得青筋暴露,前不能进,后不能退,连带着他一张黑脸,都慢慢涨成了猪肝色。
余得甜大受震撼的同时,心里十分感动,看向唐芊羽的那双眼睛里,此时此刻全是星星。
这些星星仿佛刺痛了余父的双眼,偏偏他这时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涵养尽失地破口大骂道:“余得甜,你不要脸!”
被骂的人没什么感觉,倒是唐芊羽淡淡地看他一眼说:“您讲讲理,究竟是谁更不要脸?”
余父接下来要骂出口的话,就这样被她噎了回去,他只能摆起长辈的谱儿,语气冷硬地说:“放手,我是余得甜的父亲,我有资格教育自己的女儿,但你只是一个外人,没资格这么对我。”
闻言,唐芊羽轻笑一声说:“可是那一天,甜甜她对我求婚了呀,我也已经答应她了。”
余父费力挣扎起来:“她那是脑子坏掉了,才会做出那种事情,我这就打醒她,好让她知道,做什么事情是对的,做什么事情是错的!”
唐芊羽的手纹丝不动。
“放手,只要我不承认你们,你就永远也没有这个资格。”余父已然被她逼得涵养尽失,什么话语都说得出口了。
唐芊羽嗤笑一声,放开了他,而后,她又轻飘飘地问了余父一句:“那么请问,您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我们呢?”
余父越想越气,鼻孔出气说:“这是错误的事情,余得甜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把我们老余家积攒多年的脸面,全都丢尽了!”
唐芊羽依旧不慌不忙,她说:“那像您现在这样子,不也是在大家面前,把你们老余家的脸面给丢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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