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槐语得知自己进了殿试的消息后就没再把时间都浪费在学习府内一应事宜上,反而留出了更多时间复习策论和答辩。覃与对这方面没研究,穆追又是走的武将那条赛道帮不上忙,所以陪着商槐语实战演练的,就是被覃与“委以重任”的慕遥。
慕遥对于商槐语那可是新仇旧恨各种不爽,这种仇恨值可比对着成日冷着一张脸好似多了不起的穆追还要再上几个层次。若非商槐语在府内人缘太好,他真能在每一次和商槐语独处时扯上几轮的头花。
如今被覃与委以重任充当商槐语的交流对象,为了在覃与那边留个好印象,他再不情愿也得笑脸应下。
一来覃与总有意无意地提醒他作为大房的气度,覃与当然没有这么直白地说,但听到慕遥耳朵里就是这么回事,所以他也乐意大度些;二来覃与抹消了他那日在更衣室里的胡闹,说是月事结束就来绿卿院陪他;三来他同商槐语的实战演练,覃与偶尔也会参与进来,她提出的种种民生问题也让两人有了更强的辩论能力——毕竟是在心上人面前嘛,谁不想赢呢?
只不过覃与不怎么经常来,因为她最近又开始恢复到自己所在世界的那种状态,整个人有点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
有一回听慕遥和商槐语辩论,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要知道二人虽然不似辩论赛那样激烈,但你来我往针锋相对还是非常有听感的,可覃与就是睡着了。
甚至是商槐语把人抱到床上,陈大夫也来看过了,她也一直没醒过来。
虽然陈大夫说的是月事期间容易困顿,但慕遥还是一脸紧张地追了出去。
听到他一脸紧张地询问孕事,陈大夫不由得失笑:“你同小姐身体都很好,怀上也是迟早的事。”
慕遥目送陈大夫走远,有些失落地抿了抿唇。
覃与已经很久没有用过避子汤了,他每回也会故意在里面多留一会儿,可这么久了,仍旧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他很想拥有一个和覃与的孩子。如果能生的是他,他生再多都无所谓,只要孩子像她。
其实他能感觉到的,覃与并没有多爱他。他也能很敏锐地感觉到,穆追和商槐语偶尔看向他的那种微妙的表情。
可他不想深究,他已经同过去一刀两断,他如今,只是她的慕遥。哪怕她只给他很少很少的一点爱,也已经足够他很顽强地活着、生长、开花,然后不断地吸引她,让她给他再多一点点爱。
那就够了。
那就够了……吗?
怎么会够呢?他对她的爱以足以胀痛他心房的速度疯狂生长着,他怎么可能满足于只获得她那零星一点爱意呢?他如此恬不知耻地痴缠,不就是为了争那一点爱吗?可这份感情,主宰者是她,他要得再急切再渴望,她给不给、给多少都是她说了算——
他甚至开始像从前他爹的那些妾室一般,希冀着生下一个像她的孩子,不为争宠,只为在见不到她的日子里,能从像她的那张脸上获得哪怕一点心理安慰。
可似乎上天连这点乞求都未曾回应于他,是因为他过往犯下的罪过太多,所以得偿清还尽才能叫他如愿吗?
慕遥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寝房,看到了坐在床边握着覃与的手静默落泪的商槐语。
他哭得悄然无声,看上去却是那样伤心,仿佛一个失去一切的稚子。完全看不出适才他同自己辩论之时的冷静与犀利。
可明明,覃与只是疲乏得睡着了不是吗?
慕遥呆呆地看着床榻方向,只觉得内心深处由他装傻暂时封印的晦暗情绪又开始疯狂翻涌——
“槐语?”少女略带点鼻音的嗓音响起,一瞬间将他拉回了光明,“我睡着了?怎么又哭了?”
“没,刚刚过来风沙迷了眼,”商槐语急急岔开话题,“您饿不饿?正好快到饭点了,想吃点什么?”
慕遥眨了眨眼,飘远的魂魄终于回归身体。他快步走上前去,语气如常地接话道:“是啊,想吃点什么?要不我给你做两道小菜换换口味?”
覃与靠坐在床头,冲他笑了:“天天吃你做的,我好像都胖了。”
“哪有?腰还不是那么细,一把就能抱起来……”
就这样,维持这样就好,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问,乖乖的,当好她最喜欢的金丝雀,温驯听话地为她歌唱——然后,在她离开之时,一同、死去。
桌椅似乎晃动了一瞬。
覃与恍惚了一下,一旁的商槐语立刻察觉到了:“怎么了?”
“没,”覃与接过慕遥递来的汤,“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
覃与的月事足足到第五日才彻底干净,她让青玲去绿卿院递了话,说是明晚过去过夜。
这几日不知是不是因为各自有事要忙所以没那么多时间扯头花争宠,府里三人安分得很。她也乐得清净,偶尔去寒英院逛逛、参与一下二人的辩论,多数时候对对账、看看紫莹自报行寄来的信件、约玉致来府里小聚喝喝茶聊聊天,或者干脆自己找个花开得正好的院子坐着晒晒太阳。
所以在去绿卿院的半道上被穆追打横抱走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穆追?你这是做什么?我早前不是定好的吗?放我下来!”
青玲见人在穆追怀里挣扎得厉害,一面疾步跟着一面低声劝着:“大人,您这……”
穆追将覃与脑袋直接摁进胸口,冷淡睇向青玲:“他乐意当大房,那就该有点容人的雅量。把我的话带给他,他会明白的。”
覃与原本近来就浑身没劲儿,折腾半天都没能改变穆追的决定,只好作为人质被绑回了暗香院。
“唔……你这样破坏规则让我脸往哪儿搁?好痒……别闹了……”覃与劝也劝不动,拧也拧不过,没几个回合就气喘吁吁地趴在床上激出一身粉霞。
屋外传来一道迟疑的声音,听上去像是霜玦。
“穆大人,我家公子……”
穆追细密的吻落在覃与后背,听到他说话头也没抬地冷冷丢出去一个“滚”字,外面就彻底没了声响。
覃与掀开湿漉漉的眼睫:“我一直没问,你是不是对他做过什么?他好像尤其怕你。”
不是没有察觉到霜玦的古怪,只不过在她意识到霜玦的怯懦后就再没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那回穆追冒充宋玉致骗得慕遥险些心理防线崩坏时,守在屋外的霜玦见了陪同她出来的穆追立刻吓得脸色惨白,俨然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嗯,好心警告他别再琢磨超出身份的事。”穆追舌尖在她腰窝打转,语气稀松平常,“顺便带他去城主府的大牢转了一圈,见识了一下各种刑具和受过刑的囚犯。”
覃与猜到他定是知道霜玦曾经有过的心思,才有意恐吓霜玦离她远点。
她估计穆追还不知道自己之前招霜玦伺候过一回,否则恐怕不止是口头警告外加视觉冲击这种程度了。
舌面来到尾椎骨位置,他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抚弄着她腿侧,轻柔地捏着。
“你这样故意截胡是在同他置什么气?我适才听到你说什么大房?”
双腿被分开,她明显感觉到穆追躺下身的动静,紧接着下身被托起大腿稍稍抬了起来,穆追的舌尖又开始招呼起刚刚休息好的嫩肉。
“嗯……再轻点……”覃与伏在枕头上,惬意地哼了哼,“他是不是又在你跟前摆正宫的谱了?我下回去说说他……”
“随便他摆,”穆追托着她双腿小范围上下,舌尖戳刺着柔软湿润的洞口,“他摆一次我抢一次。”
覃与笑了:“要是让他知道你是他亲哥,他肯定得气哭了。”
“让他哭吧,成天笑得烦人。”
他和商槐语成日患得患失,偏他乐得轻松,看到他笑就浑身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