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动刀子还是头一回,这也侧面验证了情况越来越不受她控制,那只蛊虫慢慢变得越来越厉害,她已经有些牵制不住了。
吕奇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宝净仿佛瞬间得到了什么力量支撑一般:“我给吕奇下蛊他自己也是知道的,是他先同意了,我才给他种的蛊。”
振振有辞,底气十足,仍旧不认为自己做了错事。
井玫瑰忽然想起来医院的路上撞见的那对情侣,不由出声质询:“你是不是还给其他人下蛊了。”
宝净坦率承认:“对,她也是自愿的。”
井玫瑰认真观察她的神情,发现她是真的不觉得心虚,顿觉荒谬:“你说的‘她’,是那个姑娘,还是被她下蛊的人?”
“当然是那个小姐姐了,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正为了她喜欢的男孩子跳水自杀,看她那么痛苦,我就想帮帮她。”
宝净将事情一股脑儿说了出来,扬起的小脸上隐含自得,似乎在等大家夸她干了件好事。
井玫瑰面容一冷,质问道:“你是真心想帮她,还是为了豢养自己的蛊虫?”
宝净表表情一僵,终于露出几分心虚:“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在……”养蛊这件事是她藏得最深的秘密,就连吕奇都不知道。她手里有一条蛊王,是阿妈临死前传给她的。
本来她也只是随便养养解闷,可是自从给吕奇种了情人蛊之后,她就尝到了爱情的甜蜜滋味儿,时时刻刻方方面面都被人呵护备至,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她害怕失去这种甜蜜入骨的爱情生活,就想要开始好好养蛊王,让它力量更强大,活得更长久,这样吕奇就会一辈子都离不开她了。
“无论如何,你都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对普通人下蛊。”井玫瑰觉得这件事如果被特殊事件管理部门知道了,肯定会对宝净出手,因为她已经影响到普通人的生活秩序了。
宝净听了她的指责也生气了:“可是我已经下了,难道你要动手教训我吗?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好朋友了?”
言辞之间仍旧颇含天真稚气,井玫瑰道:“这是两码事,你对普通人下蛊很有可能触犯了法律……”在场还有普通人,她只好语焉不详。
可是这话落在宝净的耳朵里就成了恐吓:“没有这样的法律,别想骗我,姐姐,你太让我伤心了,我以前还救过你弟弟,你现在却欺骗我说养蛊是违法的,我不要你这个朋友了!”
“人是我捅的,责任我来承担。”吕奇将宝净反手搂到身后,一人对上他们:“给其他人下蛊也是我做的,和宝净无关。”
黄迟见了他这副色迷心窍的鬼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言不发冲上去和吕奇扭打在一起。
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一个护士急匆匆从里面出来,高声呵斥:“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呵斥归呵斥,可奇怪的是没有停下来制止他们,黄迟感到奇怪,顾不得刚挨了一拳,一把扯住护士的胳膊:“我兄弟怎么样了?手术结束了吗?”
“别拉着我,病人需要更多血液,我要去血库取血!”
护士手劲也不小,一掰就将黄迟的手弄开了,步履匆匆往血库赶去。
黄迟又给了吕奇一拳:“要是旷嘉有什么事,你就等着偿命吧!”他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瞪着昔日的好兄弟。
吕奇挥起拳头,宝净也伸出手要推黄迟,其他人不干了,直接将俩人死死按住。
“怎么着,感情这么好?吕奇,我们给你面子一直没动手,你们居然还想一打二?”
吕奇看到宝净也被人扭着手,像警.察羁押犯人似的,猛地挣扎了一下。
“哟,别动!要是打到我了,我就拿你小女朋友出气,告诉你,我的脾气可没黄迟那么好。”
吕奇死死盯着说话的人,那森寒的眼光让人毫不怀疑,要是眼前有把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将他们这群人全部捅死。
护士已经取了血赶回来,见他们干架的阵仗,紧紧皱眉:“刚才说了你们没听见?医院禁止喧哗吵闹!有什么事去医院外面说!要是打扰到医生做手术,看你们谁愿意承担责任!”
她说完就进去了,手术室的门又紧紧关上。
杜晨道:“我留在这里等旷叔叔,你们别在手术室门口吵了。”
黄迟冲男孩们使了个眼色,一群人推推搡搡地出了医院。
井玫瑰怕他们闹出大事,急忙跟上,孟麒麟拉住她:“你准备怎么处理?”
井玫瑰面容一僵:“这……”
“宝净跟你一样,从小在与世隔绝的地方长大,而且性格比你固执,思想简单,说是一根筋也不为过,你要是打着劝说教育的念头,就别想了,她不会听你的,只会觉得自己没错,错的是你,她把你当朋友,你却将她当敌人,要对付她。”
孟麒麟条条框框给她捋出来,井玫瑰哑然了。其实他还有一点没说,他喜欢的姑娘实在不是个擅长劝人的好手,说话也耿直,两个直肠子凑到一起,一个说另一个有错,另一个死不承认,能讲和才奇怪。
“最让她愤怒的是,黄迟当初中蛊还是她救回来的,现在你却用她也养蛊和下蛊这两条来定义她的罪名,在她心里,你的行为无异于忘恩负义。”
这一句虽然更扎心,可也是实打实的大实话,并不是她不去想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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