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听雨忍到下午给他发过去一条微信, 问他忙完没有。
那条微信发出去, 到现在还没收到回复。
赵听雨结束游戏公司的舞蹈拍摄, 团里只给她一天假, 今天上午她就搭乘最早一班航班来到漠北市, 继续跟团巡演。
昨天下午到今天, 她前后给楚煜打过好几通电话, 一直无人接听。
消息不回,电话不接,两人突然失去了联系。
赵听雨心慌意乱,做什么都无法集中注意力。
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不接电话?
赵听雨点开楚煜的朋友圈,她的那张照片还在上面。
那一行配文直白到不敢直视。
肯定不是她的原因。
正因为这样,她才更担心。
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
大巴走走停停,花了近一个半小时才到酒店。
赵听雨回到房间又给楚煜打了个电话,依旧没人接听。
她拿下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
这个点给别人打电话着实不怎么合适,但赵听雨这会管不了那么多,果断给张牧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知道楚煜行踪的人。
铃声响了几十秒才被接通,“这么晚还没睡?”
张牧声音听起来很正常,不像是被吵醒的样子。
赵听雨直入主题,“楚煜这两天有跟你联系吗?”
张牧大方承认,“有啊。”
“他在哪啊?”赵听雨盘腿坐在床上,身子紧绷,“他回港城了吗?我给他打电话没人接,信息也不回。”
“他手机没在身边。”张牧叹口气,“他家里出了点事,他最近在处理这件事。”
“什么事?”赵听雨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你别担心,他会处理好的。”张牧讲话难得这么正经,“过几天他就会联系你。”
这话摆明着就是不想告诉她,赵听雨最不喜欢追根究底,别人不说,她就不问。
即便她现在很想知道,也没继续问。
挂了电话她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头顶,没有聚焦。
张牧说他家里出了点事,他那天走之前,说去看他姑姑,说他姑姑生了很严重的病。
赵听雨很难不把这两件事结合起来。
心里隐隐生出一个猜测。
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测。
但第二天妈妈的一个电话帮她推翻了这个猜测。
赵听雨彼时正在赶去邻市的大巴上。
赵妈妈先是问了一些有的没的,讲话前言不搭后语。
赵听雨觉得很奇怪,“妈妈,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讲?”
赵妈妈沉默几秒,再开口时语气严肃不少,“听听,你是跟楚煜在谈吧?”
“是啊。”妈妈的话让赵听雨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怎么了妈妈?”
“你这几天是不是没跟他联系?”赵妈妈又问。
“是的。”赵听雨舔了舔唇,不安到忘了问妈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家里最近有点事,说过几天联系我。”
“他过几天能联系你吗?”赵妈妈第一次用这种质问的口气跟她说话,以至于赵听雨都懵了下,“怎、怎么了?为什么不能?”
赵妈妈深吸一口气,“他都进看守所了。”
这句话如同一颗炸弹在赵听雨耳边炸开,她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那些慌乱和不安从心底深处向四肢百骸扩散,她四肢僵硬,手脚冰凉。
妈妈还在说着什么,她觉得声音很遥远,一句话都没听清。
良久,妈妈拔高音量叫了她一声,“听听!”
“在的。”赵听雨深呼吸几次,努力定了定神,出口的嗓音微微发颤:“他为什么进看守所了?”
“他爸去世了,据说是他推的。”赵妈妈说,这几天枫溪镇都在议论这件事,“我听别人说,小楚从小到大就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玩在一块,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曾经多次把人打进医院。老街的人都知道他们家出了个小混混。”
“妈!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赵听雨喉咙阵阵发紧,脑子好像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在品味她前半句话,一半在抵制她后面的话。
硬生生被拉扯得很疼。
“我之前不了解他啊。”赵妈妈说。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妈妈你知道吧?可是你现在怎么反过来了。”赵听雨仰头眨了眨眼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妈妈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个,我只想求证一下,你说楚煜他爸爸去世了?确定是他爸爸吗?”
“是啊,这还能有假。”赵妈妈说这件事在枫溪镇基本上是家喻户晓。
“肯定不是他做的,他不会。”赵听雨嗓音沙哑,语气异常笃定。
“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会进看守所?”赵妈妈叹息一声,“他爸爸现在的老婆亲眼所见,就是她跟警察举报的。”
“总之我不相信。”楚煜说过几天会联系她,他一向说话算话。赵听雨相信他能让张牧传递这种话,肯定能做到。
“听听,妈妈希望你还是跟他——”
赵妈妈还没说完就被赵听雨轻声打断,“妈妈我希望你不要讲出让我难过的话,那样我可能也会让你难过。”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赵妈妈再开口时,声音平静不少,“我其实前天就知道了,一直忍着没给你打电话就是怕影响你的心情,我不想打扰你工作,也不想干涉你的感情。但是你也要理解一下妈妈,我现在的心情比你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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