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的没错。
楚煜的确感冒了,当天还发起了高烧。
直到两天后坐上回海东的高铁他还在咳嗽。
车票是楚煜统一订的,罗熙也跟着一块来了。
三人乘坐的是最后那班高铁,23点38分到达海东东站。
“我订了两间房。”从高铁站出来,他们坐上出租车,楚煜说了个酒店名字。
“两间?”罗熙趴在副驾驶上,问:“你不住吗?”
楚煜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老神自在的某人,示意他回答。
张牧伸手搂过罗熙,嗓音悠悠:“想什么呢?你和我一间。”
“……”罗熙抿了抿唇,小声说:“要不我自己开一间好了。”
张牧嘴角微勾,凑在她耳边悄声说:“给点面子行不行?”
到了酒店,楚煜便不再管他们,随他们自己去折腾。
跟医生约的是第二天上午,在这之前张牧已经给赵妈妈打过电话。
电话里赵妈妈说赵听雨这几天精神状态不好,明天不一定会出门。
隔天早上八点半,三人来到溪枫镇赵听雨家楼下。
罗熙负责进去劝赵听雨。
张牧和楚煜站在围墙外。
前者还在打哈欠,后者倚在围栏上。
头顶是邻居家那棵芙蓉树。
因为连续几天的阴雨天气,花朵早已枯萎。
今天总算是雨过天晴。
“张牧,还有…”赵妈妈从家院子里走出来,朝两人招手,“小楚是吧,你们俩进来坐啊,站外面做什么?”
张牧跟楚煜对视一眼,而后偏了偏头,“走吧。”
两人跟在赵妈妈身后走进屋。
赵听雨的房间原本在楼上,现在搬到了一楼。
赵妈妈给楚煜他们倒好水,来到她房间门口,笑着说,“你同学都来看你了,要不要出来坐坐?”
此时的赵听雨正半躺在床上,罗熙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
听完妈妈的话,她心跳没来由地加快速度。
她知道楚煜在外面。
刚听说他在外面,赵听雨心里微微泛酸。
害怕见他,更不好意思见他。
“直接去医院吧?”罗熙在过去的几分钟里已经说明来因,并进行过一番劝导,
“好。”他们三特意从宜北赶回来,赵听雨再怎么抵触去医院,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赵妈妈见女儿松口,心里跟着松了口气,连忙进来帮她找外套。
赵听雨最近几天没出门,晚上因为腰疼睡不着觉,苍白的脸上黑眼圈很明显。
她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觉得有些难看。
算了,难看就难看吧。
赵听雨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套上外套围上围巾,跟罗熙一同出了门。
她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留一双微微红肿的眼睛露在外面。
她像是处在一个不熟悉的场所,耷拉着眼皮挨在罗熙身边,压根没去看沙发上坐着的人。
“要我去吗?”赵妈妈走过来帮她整理了一下围巾。
赵听雨把她拉下来的围巾又往上提了点,“不用。”
“没事阿姨。”张牧笑着说,“我们会把她送回来的。”
“行,”赵妈妈说:“那麻烦你们了。”
楚煜自打赵听雨出现在客厅起,视线便黏在她脸上。
可这姑娘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走吧。”他跟赵妈妈打完招呼,起身往外走。
四人走出院子。赵听雨挽着罗熙走在前面,楚煜跟张牧走在后面。
路上安静的只听到脚步声。
张牧几次想开□□跃一下气氛,又怕适得其反。
来到街上,罗熙拦了辆出租车,拉开后座门,示意赵听雨坐进去。
赵听雨正要弯腰,楚煜的声音阻止了她的动作,“坐前面来。”
她目光闪了闪,随即默默转身走到副驾驶前坐进去。
刚落座,一道阴影倾轧过来并伴随着熟悉的男性气息接近。
赵听雨身子一僵,双手无措地想抓点什么。
楚煜帮她调低座椅,系好安全带。
做完这些,他抬起眼皮。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赵听雨屏住了呼吸。
她想移开视线,可是眼睛好像有它自己的意识,不听使唤。
对视两秒,楚煜突然站直身子,手握拳抵在唇边偏头咳嗽了几声。
赵听雨见状藏在围巾里的嘴巴动了动,终是没有发出声音。
路上她几次听到身后传来咳嗽声。
他怎么了?
感冒了吗?
想起自己上次在电话里对他说过的话,此刻这种类似关心的话简直难以启齿。
出租车停在海东市第一医院门诊楼,几人下车直奔四楼的专家诊室。
楚煜率先进去沟通,等前一个患者出来,他把赵听雨带进去。
医生还以为是什么疑难杂症,看完片子,直言这个程度的错位不严重。
楚煜在边上跟他介绍赵听雨的情况,说她是舞蹈生,怕做完手术影响跳舞。
因为是胡教授介绍过来的,医生态度很亲和,“这个谁也没法跟你保证,但你因为怕可能出现的后遗症就拒绝治疗这个心态不行。”
“我没有拒绝治疗。”赵听雨嗓子有点紧,“我之前是想找有没有保守治疗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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