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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旁边站着的许渊更是毫无波动,两人隔着回廊和大祭司对持,看谁先沉不住气。
    “您从何处来?”良久,大祭司缓缓问道,字斟句酌。
    祈秋:从夏天不开空调的老破小房子那儿来。
    Q小姐说不了这句台词,太惨了,祈秋只给一个马甲做了详细到住址的人物设定。Q小姐是在各大副本辗转反侧四海为家的野外生存专家,不配拥有自己的床。
    “我从雾中来,沿着蔷薇盛开的石墙叩响此处门扉。”
    疑似神明的存在缓声说。
    ‘神明行走的地方,遮天的白雾追随祂的脚步,盛开的蔷薇腐化为尸水。祂的影子斜斜映在石墙之上,叩开死亡的窄门。’
    这、这正是圣典中的记录!
    白纸黑字,一字不差!
    大祭司激动地几乎落下泪来。
    在无数次降神仪式失败,废弃无数个容器之后,他信奉的主总算传下神谕,如约来到圣堂!
    怎么会有错呢?神谕约定的时间、宛若行走的神灵雕塑的存在、选定的活人容器,桩桩件件合情合理,找不出一丝漏洞。
    神没有降临在他准备的容器中只是小问题中的小问题,凡人怎可揣度神灵的心思?祂做什么都对!
    “可否请您移步祭坛?”大祭司的腰弯得更下了,恭恭敬敬对祈秋说,“您卑微的信徒擅自建造了您的雕像,一直担忧雕像无法描述您的半分真容。倘若能得到您的赐教,历代大祭司的亡魂都会在您的神国欣喜不已。”
    祈秋拨了下兜帽边缘,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真容?
    真厉害,她自己照镜子都看不到自己的正脸,您是从哪儿给她拍的证件照?
    眼前的祭祀自称是祈秋的信徒,一定是搞错了什么。
    她一向遵纪守法,不许把传.销的黑锅盖在她头上。
    “未必没有可利用的地方。”庞大的触手无意识地晃了晃,黑袍裹身的邪神站在另一位邪神名下的教堂里,对祂的信徒点了点头。
    “一定是我的虔诚之心指引我与您相遇。”大祭司深深弯下腰,十指交握放在口鼻间低声念了一段rap——念了一段邪神的祝词。
    又长又拗口内容还很迷惑行为的祝词,祈秋猜那位邪神的教会是不是以rap的水平决定神职人员的岗位:念得最流畅最绕口的当大祭司,跟不上节奏的罚去食堂削土豆。
    祈秋牵着许渊的手,在触手的围绕下走向大祭司。
    飞舞的粗壮触手畸形怪异,大大小小的吸盘让人联想到被绞死吸髓的恐怖,触手不动声色堵死了大祭司反抗的路线,老人的脸上却一直带着病态的亢奋红晕。
    祈秋:!变态!偷摸触手是什么垃圾喜好,你多大了能不能要点脸?
    她选择性无视了许渊一直试图把触手抱在怀里啃啃的罪行:小傻子的特权,她不和智障讲道理。
    你看他多乖多可爱,他只是肚子饿了想吃一点海鲜刺身而已,怎么可以骂他呢?
    “这里是为您修建的祭坛,日夜不休供奉您的神像。”大祭司介绍道。
    祭坛,光线透过玻璃彩窗洒在高耸的雕塑上,为挥舞的触手染上一层薄薄的金边,斗篷下的灰白雕塑模糊了面容。
    祈秋驻足观察了许久,不得不承认,要不是她是当事人,她也会以为雕塑是照着她的马甲刻出来的。
    可恶,工匠用斗篷巧妙地掩盖了雕塑的真容,让她无法追责教会侵犯肖像权,只能白白被蹭热度。
    “我明白大祭司不明所以的痴汉行为从何而来了。”祈秋点点头,笃定道,“原来是替身文学,我悟了。”
    神对不对不重要,触手对了就行。
    就这,他还好意思夸奖自己的虔诚之心,对鱿鱼刺身的虔诚之心吗?
    “七日之期,神谕之约,我奉您之命派遣教徒接回选定的容器,果然再次见到您降临于世。”
    大祭司恭恭敬敬地问:“可否请主解答我心中疑惑,选定的容器哪里让您不满意?下次我必吸取教训,再不让您生恼。”
    容器。
    眼眸空洞的许渊漠然站在祈秋身边,对大祭司的话语没有半丝反应。
    祈秋对许渊的不满很多,比如他老是偷吃她叉子上的西瓜,多口味的水果糖只挑葡萄味吃其他都丢给祈秋解决,骗她吃很苦很苦的黑巧克力……如此种种,罄竹难书。
    但她对“身为邪神容器”的许渊只有一点不满,那就是邪神竟敢拿他当自己的容器。
    祈秋不意外许渊对大祭司彻底的无视,如果他对大祭祀的话有反应才会让祈秋觉得麻烦。
    但为什么,他不攻击大祭司?
    祭袍上邪神的标志比教徒更精美显眼,祈秋记得那个被许渊捅了十几刀的敌人,冷酷如执行规定的程序,鲜血沾湿鞋底。
    她本以为许渊对除了她——他自己主动召唤过来的打手——以外的生命都极具攻击性,现下看来不是这样。
    他执意要杀追捕他的教团成员,其中一定有祈秋不知道的原因。
    教团是大祭司派出去的……他看见许渊活着回来却并不诧异……
    “你只为我准备了容器?”祈秋不答反问。
    世界上最遭恨的就是用问题回答问题的人,不接你的话还逼你答她想问的事,大祭司什么时候遇见过敢无视他问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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