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顿可惜自己现在还是只小虫虫,否则一定要拔剑跟格雷尔比一场,他连吵架都做不到,但呸一口表示一下鄙夷还是可以的。
洛柠按住他蠢蠢欲动的身子,冷淡地看向格雷尔,神色有些微嘲讽,“我到底有没有做错事,直接问菲里就行了,何必在这里胡搅蛮缠。”
“万一殿下冤枉了我,是不是应该向我道歉呢。”
格雷尔讥笑一声,他觉得到了这份上,洛柠还要狡辩,“我才不跟你多说,我忙着给菲里找医生。”
“等我回来了再跟你算账。”
正趴在他怀里的菲里,不断抽泣着,眼泪流个不停,呜呜咽咽,紧紧揪着格雷尔的衣服,摇了摇头,嘴巴说不出话,这一堆的事情让他反应不过来,只能跟着格雷尔的脚步走,泪水浸湿了格雷尔的衣服,让格雷尔更加心疼。
洛柠看着他们的背影,菲里一直哭,什么都不说,等看完医生回来了,就算菲里解释,格雷尔也不会相信,只觉得菲里是在可怜忍让。
他开口道:“哥哥,烧伤我也能治,你要是去找了别的医生,恐怕要留下疤痕的。”
菲里身体一僵,抽噎卡在嗓子眼里,靠在格雷尔的身上,他的身子抖了一下,虽说他心底里认为洛柠什么都不懂,做出什么感冒药都是误打误撞,可他又清楚记得,那些医生是经常来找洛柠交谈的。
领地距离集市那么远,他现在赶过去了,伤势就拖的严重了,他不能留下疤痕的,他本来就已经不起眼了,如果留下丑陋的伤疤,格雷尔还会亲近他吗。
菲里很快就想明白了,拉住格雷尔的手臂,低声道:“格雷尔,我弟弟也会医术的,他可以帮我,不用找医生。”
格雷尔拧起了眉头,“菲里,这个时候你不要偏袒他了,你把他当弟弟,他没有把你当哥哥,他都把你推倒了,怎么可能会愿意帮你,说不定还要趁机害你。”
“你就是太单纯了。”
菲里赶紧解释道:“格雷尔,没有的事,弟弟他没有推我,真的没有,我不小心摔倒了,你别误会。”
“他平时对我挺好的,你不要再为了我争执了。”
格雷尔愤愤道:“我刚才亲眼看见的。”
“是你看错了。”
洛柠就听着他们扯来扯去,哭哭啼啼,他心里升起一抹烦躁,打断他们接连不休的话语,“到底治不治?!”
那两人的声音总算停下来了,菲里央求地看向格雷尔,眼泪汪汪,格雷尔深吸口气,瞪了下洛柠,扶着菲里走过去,“你最好不要耍心眼,好好给菲里治疗。”
“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洛柠厌烦地放下手,他再好的脾气,也没耐心了,本来就是个舒服的早晨,偏偏被格雷尔这只臭苍蝇破坏了。
“非要叽叽歪歪,既然你们不信任我,那就算了,你行你上,这下你就可以放心了。”
格雷尔脸色铁青,但菲里正在拉着他的袖子,满脸恳求地看着他,格雷尔只得闭嘴,愤恨瞪向了洛柠,但他再怎么瞪洛柠又不会少块肉。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小瓢虫再次落到他的鼻子上叮咬,咬了就走。
他觉得这只恶心的死虫子就是故意的,贱虫!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
蛮横无理极了。
被这么挑衅,格雷尔气得不行,但洛柠这时候正在给菲里查看伤势,为了菲里他必须忍。
等找到合适的机会了,他就把这只贱虫捏成碎石,再丢进火炉里狠狠烧个干净。
周围的仆人低下了头,竭力克制住往上翘的嘴角,实在是现在的格雷尔有点激动好笑,手不停地挥舞,脸色涨红,扭曲得狰狞,急得跳脚,一点都没有贵族的礼仪。
洛柠想给菲里做了简单清理,让人去取了储藏室的草药,磨碎之后包扎起来。
清清凉凉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菲里没有那么疼了,整个人也冷静下来,抽泣声总算消散了。
凯特伯爵也松了口气,那么一包扎,菲里肯定就没事了。
格雷尔目光中都是诧异,他不敢相信,就随便弄点野草,就能治好烧伤,这跟他印象里的医生完全不同,他不能接受这种治疗方式。
但那些仆人又都是一副见惯了的模样,他忍着疑惑,没有问出声来。
否则岂不是显得他堂堂一个国家的样子,还比不上一个仆人有见识。
凯特伯爵这会有了精力来应付格雷尔,他不知道格雷尔怎么出现的,但格雷尔跟菲里那些熟络,显然跟菲里有关系。
格雷尔不知不觉在他庄园里这么久,菲里都没有跟他提一句,现在又闹出一通麻烦事,凯特伯爵心底是不大高兴的。
但菲里才刚受伤,怕得不行,眼眶通红的,他还是把嘴边的话忍了下去。
菲里捂着自己的手臂,对上父亲的眼神,低下了头。
就算父亲生气了,他也不会后悔,那是格雷尔啊,他第一次耍了个小心眼。
如果格雷尔没有藏在他的房间里,他怎么能有接触格雷尔的机会,格雷尔又哪里愿意跟他做朋友。
菲里有点不安地道:“父亲,我先上去休息了,有些累了。”
格雷尔走过去想扶他,洛柠淡淡道:“殿下,你是不是忘了,哥哥都说了,不是我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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