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洛克领过那张卡片,上书红发会已解散。
他冷不丁地笑出了声:我亲爱的,我想你一定没有在客户面前嘲笑他。
你的朋友有很高的职业素养,我受过特殊训练,除了特殊情况,一般不轻易笑出声,阿德莉亚无奈道,但是她当时差点没忍住,旋即他问了一圈办公室周围的人,没有关于红发会的任何信息,他后来又问大楼的房东,才知道根本没有这号人,他就问住在七号房的人是谁,房东描述的人和他认识的邓肯罗斯对上了,但那个人根本不叫邓肯罗斯,而是威廉莫里斯,应当是一名律师,在昨天搬走的。
他去了房东给他的地址,可那根本不是律所,而是护膝制造厂,而且根本没人认识这个红头发的邓肯或者威廉。
我向来信任你梳理线索的能力,但我有几个细节想要问问你,歇洛克沉吟片刻,他上班的时间是?
上午十点至下午两点。
你有询问过关于他那个伙计的诸项事宜吗?
我想我很难忽视那位伙计,我多问了几句,阿德莉亚翻了一下本子,文森特斯波尔丁,在这件事前一个月通过广告招聘来到这家当铺,顺带一提,被这位有些小气的当铺老板选中的原因是他心灵手巧但只收一半工资。
聪明人都会对此产生警惕长相呢?
矮个子,皮肤白皙细腻,但额头上有一块伤疤,烧伤,两只耳朵都有穿了耳环的孔。
歇洛克的表情缓缓沉了下来,他站了起来,开始在屋子里踱步,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想什么。
阿德莉亚看了看本子,又补充了一句:他很能干,但是有一个缺点,就是总背着相机拍照,还爱在地下室里冲洗照片。
歇洛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显然是暂时不需要更多的信息,眼前的资料就足以他好好整理一番了,他转了两圈,从壁炉旁边某处阿德莉亚也没看清楚的位置摸了个黑陶烟斗出来,可能是习惯性地征求了一下阿德莉亚的意见,但这句话显然没过他的脑子:帮我点上?
这句话通常是征求阿德莉亚的意见,毕竟他苛刻的室友时常不允许他吸烟,若是她俯身划亮火柴,则说明此次她勉强能同意。
但这次他自己已经点燃了火柴,却还问出了这句话,阿德莉亚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在她看来这件事情有些古怪,从她朴实的眼光来看,显然是有人想要让威尔逊一直不在当铺里,但她并不觉得当铺里会有什么三十二英镑价值的东西,还有值得花费两个月甚至三个月蹲守的骗局。
他抽了足足两斗烟,她便也盯着他思考的侧脸发着呆。
你怎么看,阿德里安?他突然问她,事实上你的转述已经很有思路了,比起直接面对委托人可以省略我一些时间,虽然代价是错过一手信息。
或许他的当铺里面有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财富?阿德莉亚迟疑道。
不如果是当铺里的东西,不足以花上这么多时间,并诱导他亲自来当一名伙计如果这个人确实是我想象中的那个的话那位伙计,斯波尔丁还在当铺吗?
在。
当铺的地点?
萨克斯科伯格广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我记得你也帮我做过那份人名索引你对那张脸有印象吗?
阿德莉亚稀里糊涂的:呃?我想我没办法很快通过描述对上你说的是谁。
或许那一页并不是你的工作,他喃喃道,我需要找一趟麦考夫,或许他那有足够的信息。
他突然抬头又看向他的朋友:待我回来你有空同我一起去店铺看看吧?
当然。阿德莉亚点了点头。
他换衣服出门的动作很是利落:我大概半个钟头就回来,提前收拾好,这样我们可以及时出门,今天是星期六,晚一些才方便我们验证我的答案。
等等,阿德莉亚突然产生了一些不安,以前虽然也由她转述,但是歇洛克通常可以直接见到委托人,这次光凭她的转述便草率结论,她开始担心自己所说的内容偏颇误导了侦探,我是说,你光听我的一面之词。
噢,阿德里安,我若是时间富余,我愿意安慰你敏感不安的内心,他在楼梯口大声回复她,请你相信,苏格兰场那帮蠢蛋的信息中我都能提取出最要紧的线索,更何况我的朋友谨慎思考后的优秀陈述?请你安下心,等我喊你一起出门
他的最后几个字已经被关门声彻底掩盖。
噢我的天哪,他又干什么去了赫德森太太在楼下抱怨,然后她抬头看见追到楼梯口的阿德莉亚,你一会儿也要出门吗,阿德里安?
呃或许?带着先令出去遛遛?阿德莉亚不太确定。
你和歇洛克住在一起之后出门的次数比以前加起来都多,你哪天真的搬出去了我也不奇怪。赫德森太太念叨着,又钻进了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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