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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想当初,我还是一条优秀的单身龙,身边也无长辈的甜蜜爱情故事可供参考,即使总有所谓的叔叔伯伯们感慨的与我说起,我家老头子从前有多么的爱慕我那早死的娘,但这些感慨,却完全无法改变老头子在我心里的半分印象。
    甚至我有时候想,如果那就是爱的话,那么爱这种东西,还真是挺可笑,挺不值得的。
    再爱再爱,人一走,茶就凉。最后还不是他爱和谁滚床单,就和谁滚床单,别说区分男女了,人鬼妖仙魔,只要相互你情我愿,看对了眼后,又有哪一个不可以?
    于是,那时,我便好像很懂,很老成的与老白吐槽,说是这世上的糖浆蜜水数之不尽,蜜罐子里边现成的糖它难道不香吗?何苦非要折腾自己,就与那刀刃上的一点甜死磕呢?
    老白那个时候也不晓得感情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听见我高谈阔论,便半懂不懂的点头,末了,仔细思考片刻,又谨慎的和我道:“虽说如此,但各人所求不同。兴许就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呢?”
    我被老白的话给逗笑了,十分不屑的道:“若是这样,那么这‘鱼之乐’爱谁要谁要,反正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干那样的傻事。”
    现在,我回过头来,再想一想自己当初几百岁时说的话,感觉还真是年少轻狂的可笑。
    一辈子没有到最后,谁也没有资格妄谈这三个字。且是年纪越大越不敢妄谈,因为畏惧天意无常。
    说人总是越活胆子越小,还真不是没有道理的胡言。
    活的越久了,心里的牵挂就越多。莫说什么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须知要先有了舍不得,方才能够有舍得。
    我对颜阙说:“我舍不得你。”
    舍不得和颜阙分开,更舍不得颜阙去承受他所谓的“凡所需要承受的”。
    没有什么,是颜阙所必须承受的。
    既然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情,那么凭什么,受罪的总是他一个?
    颜阙说我让他明白了何为欢喜,但是同样的,我也将他拉下了无心无欲的神坛。
    我真不愧是他的劫难。
    须得渡一生的劫难。
    我说:“阿缺,你留点东西给我吧。你的给我,我的给你。我会好好地呆在青霄学宫。如果离开之后,你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
    颜阙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闷闷的答应说:“好。”
    “要记得你说过的话。”他伸手,轻轻的碰了碰我的脸颊,说:“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够了。那么,重明,改变一个习惯,又需要多久呢?”
    “有很多人都喜欢你。”
    “现在有。以后也还会有。”
    颜阙说:“你不要喜欢她们。你要喜欢我。”
    “我喜欢你。”我握住颜阙的手,使他的掌心贴在我的脸颊上。我说:“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
    “或许说起来惹人笑,但我在遇见你之前,总是觉得自己是会孤独终老的。”
    我短暂的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要和颜阙说。
    “我的那些朋友们,他们总是笑我有洁癖。”
    “……不是行为习惯上的洁癖。”
    “而是……我会觉得,亲密之事不洁。”
    大约是自己想想也挺有意思的,我笑着和颜阙说:“别说做什么了,亲吻我都受不了。甚至……我觉得有什么好吃的,就算再美味,你吃一口,我吃一口,也足够恶心人的。”
    “我只想亲你。”
    “我的阿缺,是最好的。”我侧头亲颜阙一下,说:“如果这样算的话,你也治愈了我。”
    “我们……”
    我想了一想,最后用了一个好像不太恰当,但是又好像很恰当的比喻。
    我说:“我们,是破锅配烂盖。”
    “我们都不完整。”
    “但是……”
    “合在一起,就成了最最相配的两个人。”
    作者有话说:
    虽然这章看这短,但实际上只是少了一两百个字!!!
    第143章
    虽然我经常表现的对老头子很不恭敬, 也并不认为我们两之间有多么感天动地的父子情分——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父母是真爱, 孩子是意外”。我不知道我还在我娘的肚子里的时候, 他们是否也曾期待过我的到来,但是就我娘生我难产而亡这一点来看,我真的是一个很令人讨厌的意外。
    总而言之, 我和我家老头子之间, 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充其量也就是能给收个尸送个终的面子关系。……或许哪一天,他真的走了, 我会觉得有点难过, 但是也仅仅只是这样了。
    哭不哭的出来,都还需要另说。
    不过,听起来似乎有点前后矛盾, 但我真的还是把他当爹看的。
    同理,他应该也是把我当亲儿子看的。
    一个自我放逐的父亲。
    以及他放养长大的儿子。
    小时候我也是渴望过老头子的父爱的。所以有一回, 我趁他不在, 偷偷的溜进他的寝殿, 躲在了铜镜的后边, 想要等他回来的时候跳出去,给他一个惊喜。但是他总也不回来。我等啊等,等啊等, 等得都睡了过去,之后迷迷糊糊的一觉醒来, 老头子正和一个不知道是妖是鬼的小姐姐在床上滚得正欢。
    我蜷缩在镜子的后边, 没有人留意到我, 我也不敢动, 只能自己捂着嘴巴,生怕发出动静来。不足十步的床榻上黏黏腻腻的声音不绝于耳,我想要把自己的耳朵也堵上,可是一只手捂住了嘴,就总有一只耳朵得不到保护。我觉得我很难受,全身都很难受——那一天我分明没有吃什么东西,但我就是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说不出的恶心,只想要大吐特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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