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阙偏头看我一眼,说:“你喜欢那床被子?”
我偷摸着瞄了一眼那床喜被,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要是我点头了,不想买两床也得买两床了,可如果我摇头,掌柜话已出口,颜阙也不好再还价,我们只能白白挨宰。
于是我只好沉默。
颜阙倒是没再问我,只是淡淡的对掌柜道:“那就算上那床一起吧。”
掌柜的一拍手,说一声“好嘞”,便高高兴兴的指挥店员打包东西去了,我小声的问颜阙:“我是不是又……”
“没有。”颜阙没让我继续说下去,他道:“被褥总不可能一直一床用下去的,以后总归还要买,钱总是要花的。现在花和以后花,差别不大。更何况,两床一起买,的确比正常价格要便宜。”
我说:“可是二两四呢!这样一花,我们身边还剩多少钱啊?”
颜阙说:“大概还剩下二两银子不到一点吧。买米买面足够了。”
我虽然也知道这几天为了收拾房子,的确是花钱如流水,但现在亲耳听见了账单结余,还是感觉到了一阵肉痛。都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感觉我完全是反着来的,不当家却是看柴看米看什么都贵,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揭不开锅。
话说……锅?
我恍然问颜阙:“我们……家里有锅吗?”
颜阙看着我,平静的反问:“你觉得呢?”
我:“……”
我要哭了。我就知道,我们根本不配有锅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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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扛着两床床上用品回家的路上, 我们路过铁匠铺,顺便预定了几口锅, 问什么时候可以拿到, 铁匠说现在就有现成的,但我和颜阙大包小包连扛带提,显然是拿不下锅了, 除非用脑袋顶, 我们当然不会傻到用脑袋顶锅,于是约好了明天上午过去拿。
经过抹布扫帚鸡毛掸子等一下午的辛勤劳动,总算是把小楼打扫的还可以看了。虽然里面仍旧是空荡又破旧, 桌椅都不齐全, 木质楼梯一踩上去就要发出吱吖吱吖的响声,但与昨天见到的盘丝洞早已经不能相提并论。颜阙拉开衣柜,从乾坤袋里面倒出我们先前买的那一堆从未整理过, 只是想到就拿了穿的衣物,一件一件的叠好放进去, 我则爬上床去挂床帐和铺被褥, 我也说不清楚我是真的有私心, 还是纯粹被不知名力量给控制了脑子, 总而言之,我最后铺上床的,是那一床绣着连理枝的喜被。
颜阙整理好了衣柜, 回头看到我的成果,脸上也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 只是走近了弯身拍了拍被褥, 说了句:“还挺软的。”
我看着那大红被面上绣着的连理枝, 脸也好像被映上了些许颜色, 微微的发着烫。我讷讷的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颜阙站直了身,喊我一道出去打水烧水,我却突然上了头,一把抱起他丢上了床。
颜阙抬手,像是害羞似的用手背遮挡住了眼睛,我紧跟着爬上床,又怕压着他,于是撑着手臂看他,颜阙说:“还没洗澡呢。”
我说:“没事,不是有清洁咒吗?”
颜阙听得笑了,说我这理由找的真是敷衍。我抱着他,脸埋在他颈窝里,一动不动,就是想要安安静静的抱他一会儿。
我说:“颜阙啊……”说了半晌也没个后续。
颜阙不着急。他回抱住我,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就像是在哄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
我安静了一会儿,忽然问了颜阙一句:“你说我们当初那个洞房还在吗?”
颜阙说:“如果没有人去,应该就是在的。——你想重温旧梦?”
我说:“哎,我也说不清楚……其实我对那地方挺不满意的,总觉得委屈你了,但它又好像确实挺有纪念意义的……唉,说到底还是我当时脑子不好,现在想后悔都不成。”
颜阙静静的听着我说,待我一通颠三倒四的话说完了,他方才开口,说道:“我当时的确挺委屈的。”
我一下子又撑起了身体,紧张兮兮的低头看着他。颜阙却是话语中带出些抱怨的味道来,娇气的说:“你当时技术好差。”
我:“……”
我放开他,翻身坐了起来,心情复杂的问他:“你你你,你当时怎么不和我说呢!”
颜阙说:“当时说了有用吗?我要是说了,你是打算半路刹车,还是我说一说,你的技术就能突飞猛进?”
我:“……”
颜阙说:“既然都不可能,那还不如不说,这样至少还能有一个人是爽到的。”
我:“……”
我只觉耳边隐有雷鸣,那是颜阙方才所说的话给我降下的霹雳。
都说打一棍子给一颗甜枣儿,颜阙方才那几棍子都快要把我打傻了,于是他赶紧来给我送糖。颜阙伸手,拉着我的衣带,绕在指间一点一点的扯。他轻飘飘的笑,说:“不过,这样才正常啊。”
“如果你一开始就像现在这样的话,嗯……”我仿佛没有分量一般,随着衣带被他重又扯了回去,我低头,轻轻的咬他的喉结,颜阙忍不住低喘出声,缓了一缓,方才继续道:“如果你那个时候就,哈……重明,你是在谁身上练出来的呀?”
我不答,只是专注于啃他的脖子,唇下吻着的是颜阙跳动着的血管,我脑子里面胡乱的感慨着,人鬼妖仙,不论强大与弱小,生命在这一点上,竟然全无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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