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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嫁给了女主她哥 第31节
    正想着该如何为自己开脱求情时,便听到温御说:“京畿民事,皆是宋大人做主,本官不敢越职。”
    这是不打算管的意思。
    叶娉松了一口气,生出些许感激。
    自己的那些所作所为,虽说站在自己的立场是迫于无奈,但对被她以爱之名骚扰的温御来说,对方有一百个理由讨厌她。
    宋进元“咦”了一声,站直。
    他怎么觉得颇为有些怪异,这位叶大姑娘往日里见了承天一副痴情伤心的模样,为何今日如此安分规矩。还有承天,这小子的态度虽说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他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你是通天台的督察史,莫说是京畿诸事,便是京外一应事务,你也有插手的权力。承天,你这是徇私枉法。”
    “民不举,官不究。我未亲眼所见,如何能无故定他人罪行。宋大人即有心,当去把那苦主带过来,好生询问一番便知。”
    宋进元一噎,好你个温承天,合着就你当好人,恶人推给他来当。
    凭什么!
    永昌城之大,大街小巷每天不知有多少龃龉之事,若他真的大大小小都要管,岂不是要累死。再者人家姐妹俩也是为父亲兄弟出气,他才不讨这个嫌。
    他笑眯眯地看着姐妹俩,“本官与你们开玩笑,你们赶紧去找医馆,莫要耽搁了。”
    姐妹俩齐声道谢,相扶离去。
    走得远一些,叶婷才忐忑问道:“大姐,那位宋大人会不会揭穿我们?”
    “不会。”
    “…那就好,宋大人真是一个好人。”
    叶娉心道,宋进元或许是个好官,但未必是个好人。在书中这位京吾卫统领恶名在外,听说其妻见之惧怕,最后竟生生吓死了。是以坊间有传,说他杀戮太重,或许是克妻之命。
    叶婷见姐姐沉默,越发不敢提那位温郡王。
    人人都道温郡王是煞神,手段狠绝不近人情。为何她觉得方才郡王爷是有意放过她们,半点也不似传闻中的那般冷血无情。
    难道是因为大姐的缘故?
    叶娉何等心眼,哪里能看不出妹妹在想什么。有些改变,旁人不知内情,但也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婷娘是不是想问我,刚才为何没有逮着机会和郡王说话?”
    “…没,没。”
    “无事的,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你我打从娘胎就在一起,比起寻常姐妹更加亲密,我瞒谁也不会瞒你。”
    叶婷瞬间湿了眼眶,从小大姐就最疼她。哪怕是中间隔了三年,哪怕是大姐的性子变了许多,她依然是大姐最疼爱的妹妹。
    叶娉最是受不了这些娇娇弱弱的小美人,温如沁如此,妹妹叶婷也是如此。
    “我突然想通了。我喜欢郡王是我自己的事,之前情难自禁闹得人尽皆知,已是给郡王带去许多烦恼。以后我再也不会了,我会默默喜欢他,然后远离他。”
    “大姐。”叶婷的眼泪流下来,大姐实在太苦了。问世间情为何物,原来情之一事如此让人伤心。
    “我不伤心,你也别难过。”叶娉替她擦泪,“人生在世,除去男女情爱,还有许多东西值得珍惜和守护。比如说亲人,比如说骨肉。我现在什么也不去想,我只想好好守着你们,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叶婷重重点头,无比庆幸自己还有一把力气。
    姐妹俩到家门口时,见一青衫男子正欲敲门。那男子有着不同旁人的书生气,相貌说不上有多俊美,但胜在干净清爽,儒雅中带着几分闲云野鹤的淡定从容。
    叶娉认出男子,正是玉清书院那位曾替她说话的夫子。
    她惊喜上前,与人打招呼,并郑重道谢。
    男子亦是认出她来,做了一番自我介绍。他说自己姓郭,是书院的琴技夫子,此次上门是为叶廉而来。
    “我虽无功名,但自幼跟随老师读书,自认学问不输旁人。叶学生文章有写择师择学,小生冒昧前来,正是想同叶学生相互考校。若是彼此满意,或可结下师生之谊。”
    这真是雪中送碳。
    叶娉大喜,赶紧将人请进去。
    叶庚和叶廉已前一步到家,闻得这个消息,父子二人齐齐震惊。不管这位郭夫子有没有真才实学,人家愿意在这个时候登门,即是他们叶家的恩人。
    叶娉把叶廉叫到一边,让他不必藏拙。
    叶廉先是一愣,尔又重重点头。
    在玉清书院时,他是王佺的伴读。王佺器量小报复心重,他如果太过优秀,恐怕会遭到更多的打压,所以他不敢太过出众。
    三人刚要进屋探讨,叶娉又将自己的小弟提溜出来,推到郭夫子的面前。“郭夫子,我家小弟也到了启蒙的年纪,不如夫子一起考校?”
    郭夫子笑着应下。
    一个两个都是考,倒是不费事。
    叶庚则深深看了自己的大女儿一眼,有些事他这个当父亲的反倒没有女儿想得周到。小儿子确实也到了启蒙的年纪,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日后也不好找夫子进学堂。
    一个时辰后,叶廉的房门终于开了。
    最先出来的是叶正,蹦蹦跳跳跑到自家大姐身边,开心地说自己要跟着兄长一起上学堂了。小人儿以为上学是好玩的事,黑葡萄般的眼中全是兴奋。
    然后是叶庚恭敬地送郭夫子出来,一看自家父亲的表情,叶娉便知郭夫子定然没有让人失望。而郭夫子脸上难掩激动,一直看着叶正。
    此子数术天赋极高,实属罕见。叶家长子虽称不上过目不忘绝顶聪明,但已是他这些年见过的天赋极佳之人。
    叶庚一直将人送至巷口,这才折身回家,对叶娉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天无绝人之路,第二句话则是高人隐于市。
    很显然,他对郭夫子极为满意。
    叶廉的学业有了着落,一家人都很开心。
    叶氏难得有了笑意,吩咐忠婶多做了两道菜。叶正人小,却已能感知气氛。一时围着母亲嬉闹,一时在父亲面前摇头晃脑背三字经,瞧着好不惹人喜爱。
    叶娉捏着他的小脸,直言他近几日瘦了,到时候天天给他做好吃的。他赖在自家大姐怀中,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煞有其事地点头。
    愁云遮盖了叶家的天,好歹露出一丝光亮。
    郭夫子似是完全不受王家影响,不仅从书院离职,且将新家搬至离叶家不远处。叶庚再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们有前程,也不想害了别人。是以专程去拜访过,将一应担忧全盘托出。
    原以为郭夫子是一时意气,意气散去之后必会有所退缩。哪成想郭夫子丝毫未将王家放在眼里,还说自己颇有家底,不必为五斗米折腰,收学生仅凭个人喜好。
    如此,叶庚才算是完全放心。
    兄弟二人进学的前一天,温如沁派人送来两套上好的笔墨纸砚。隔了几日,待兄弟二人学业步入正轨之后,叶娉也让人送了回礼去公主府。
    叶家的礼进了公主府的门,却并没有直接送去西院,而是到了温御的桌子上。
    锦盒里是两个精巧的瓷盒,洁白的瓷胎,浮雕着如雪花状的花朵。拧开瓷盒的盖子,入目的是晶莹剔透的膏子,泛着淡淡的清香。盒内附有一纸,写着此物为何物,作何用途等事项。旁边还有一张泛着花香的小笺,上书:晶莹透亮明如沁,冰清玉洁白胜雪。
    他修长的手翻过瓷盒,盒底刻着沁雪二字。
    只论这礼,着实有心。
    那个小姑娘称宋进元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又赞雪娘晶莹透亮冰清玉洁。之前口口声声说心悦他,似是从不曾如此称赞过他。
    也并非没有。
    那日小姑娘佯装梦呓,说喜欢他肤白貌美大长腿。
    思及此,他不自觉伸了伸腿,很快又收了回来。
    ……
    温如沁收到东西,当下爱不释手。
    这是娉娘给她做的面霜,还特意用她的名字命名。
    “冰清玉清白胜雪,晶莹透亮明如沁,这是娉娘为我写的诗。还有这面霜的名字,叫沁雪。姨娘,你说我有这么好吗?”她玉面泛粉,问身边的美妇。
    美妇与她有六七分相似,正是她的生母晴姨娘。
    晴姨娘面嫩,母女二人宛如双生姐妹。她柔美平和,神情淡雅似水。一袭蓝白渐色的裙,素净却不冷清。
    “你确实如此之好,那位叶姑娘当真懂你。”
    “从来没有人像她这样对我,我真的很喜欢她。”
    晴姨娘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暗道那位叶姑娘如此用心,幸好不是男子,否则她这单纯的女儿定会被哄了去。
    “与人相交,贵在欢喜。若能欢喜又自在,则可深交。反之,切莫为难自己。”
    “姨娘,你若是见到她,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晴姨娘笑而不语,她以前也听雪娘说过那位叶姑娘,每每提及难掩厌恶与隐忍。最近却是言语间颇多欢喜,也不知对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位叶姑娘真的会突然变好吗?雪娘没有闺友,难得交到这么一个喜欢的朋友,且再观察一段时日再做定论为好。
    “姨娘,若是娉娘能成为我的二嫂,那就好了。”温如沁突然有感而发。
    晴姨娘伸手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姨娘知道你喜欢那位叶姑娘,只是你二哥身份尊贵,岂是一般女子所能相配的。叶姑娘身份太低,便是做妾都是高攀。世家与平民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不是有情便能成为眷属的。”
    比如她和公子。
    哪怕再是两情相悦,她也只能做妾。她是公子的大丫头,从小和公子一起长大,公子为了她不肯娶妻,最后尚了安和长公主。这些年老夫人一直劝公子续弦,公子没有同意。所以老夫人极不喜她,也不喜欢她的雪娘。好在不住一起,倒是省了许多是非。
    母女二人自来亲近,每每相处时并不需要下人侍候,倒也不用担心她们之间的对话会传出去。她摸着女儿发,无比爱怜。
    人不能贪心,她如今很知足。
    “这样的话以后切莫再说,若是传出去,旁人还以为我们不盼着郡王好。”
    温如沁乖巧一笑,“姨娘,我省得。”
    她只是这般想想而已。
    如果娉娘真成了她二嫂,那她就能日日和娉娘在一起。说到娉娘,她也有几日没见了,也不知娉娘最近有没有想她?
    想到这里,她莫名脸红。
    ……
    又是一夜春雨沙沙,雨打花叶一地残。
    叶娉不知自己是如何醒来的,或许是做了一个梦,或许是突然间惊醒,隐隐约约似乎还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无意识地睁开眼,感觉到光亮。
    光亮?
    房间里有人!
    几乎是不用细细感受,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除了那位温郡王,不作第二人想。她瞬间完全清醒,没有继续装睡。
    白衣墨发的男子坐在桌前,冷清如谪仙。那把真的御龙刀被随便搁在桌上,桌上的茶水已冷,他也不嫌地倒了一杯,往前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