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塞西尔就像个故障了的机器人,四肢仿佛刚安装上去的般不受控制,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最后哐当一声,手脚酸软地摔在了地上。
陆辞川没管他,冷冷地盯着柜子里躲着的克林,厉声道:“出来。”
克林哆哆嗦嗦地爬出来了,亚雌本来就胆小,更何况在陆辞川精神力全开的情况下。
陆辞川问:“那个药还有么?”
克林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马点头如捣蒜:“有…有…!”
陆辞川冷笑道:“给塞西尔喝下去,然后按照你们的计划,把他送到该送的地方去。”
克林有一瞬间的犹豫,他今夜既害不成穆尔,又和塞西尔结仇,今后的日子简直可想而知。
但陆辞川的面容过于冷酷,克林不敢违逆,他努力了半天没站起来,吃力地往塞西尔的方向爬去。
“把这个喝了。”陆辞川扔给克林一瓶液体。
他坐在椅子上,像掌控生死的神,微微一笑,“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克林慌忙脚乱,连滚带爬地喝下了那瓶短效的力量增强剂,在陆辞川的施压下迅速将塞西尔和穆尔对调,推着车出去了。
比陆辞川规定的时间还快,三分钟之后,克林就回到了杂物室里。
“带穆尔去楼上休息,给他准备一些冰水沐浴,照顾他直到他清醒。”陆辞川的眼神淡淡地扫过克林,问道,“记住了么?”
克林一边磕头一边保证道:“记…记住了…记住了!请殿下放心!”
说完,克林立马扛起穆尔出了杂物间。
待这两只虫走远,确认克林真的按他说的去做了,陆辞川立马将精神力返还给了荒。
仿佛灵魂被剥离的般,陆辞川精神海产生了一种仿佛被虫肆意翻搅的触感,不痛,但难受空虚得很。
他揉着眉心,歇了一会儿,又从二楼回到了一楼。
这场戏,才刚安排了一半。
楼下小陶特被雌虫围了一圈,喝得已经有点半醉了。
他似有所感,与正在楼梯上往下走的陆辞川遥遥对视了一眼,竟然推开周围的雌虫,径直向陆辞川走来了。
小陶特眼巴巴地望着陆辞川,像只可怜的小狗:“殿下……”
陆辞川无动于衷道:“阁下每替他多求一句情,我就罚他多跪一个小时。”
“……”小陶特立刻闭嘴了,难过地低下了头。
他是真的很想帮到洛,然而陆辞川比他更有钱也更有势,除了重复一些苍白的言语,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无能为力。
小陶特自出生以来便一直顺风顺水,第一次品尝到了无能无力的苦涩,他原以为凭他的权势和地位就一定能保护好他爱的人,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落寞之下,自然会更想麻痹自己。
小陶特没再缠着陆辞川,找了个光线暗淡的角落,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闷酒。
他心情低落得太过明显,雌虫们也不愿自讨无趣。一时间,竟然没虫环绕在小陶特身边,自然也没虫能拦着他喝酒。
喝到最后,小陶特整个虫趴在桌子上,脸色酡红,醉得厉害。
陆辞川叫来几个雌虫侍卫,让他们送小陶特回房间,自己也跟了上去。
第三军团的军团长罗德里克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说是想去楼上阳台吹吹风,于是也一起来了。
陆辞川自然无所谓罗德里克跟来不跟来,对他来说,来的虫越多反而越好。
小陶特的房间在三楼。
众虫刚一出电梯门,就听到一阵黏腻的喘息声。
罗德里克挑了挑眉,有点意外:“怎么回事?”
几个雌虫侍卫一个比一个懵逼,齐齐摇了摇头。
小陶特是洁身自好的小雄虫,从来不养雌奴和亚雌,更不会在生日宴当天让乱七八糟的虫来侍寝。
难道是胆大妄为到敢图谋雄虫的雌虫?!
罗德里克神色一凛,让雌虫侍卫和陆辞川先在电梯口处等等,自己先进了小陶特的房间。
大约五分钟后,罗德里克出来了,他皱着眉,脸上的怒意毫不掩饰:“给陶特少爷准备醒酒药,立马通知雄虫保护协会。”
雌虫侍卫没有问为什么,毕竟罗德里克是军团长,有上将的军衔,自然有权命令他们。
更何况现在事态严重,雌虫侍卫听完吩咐就各忙各的去了。
陆辞川毫不意外,罗德里克是个过激的雄虫保护主义者。连陆辞川这样声名狼藉、别的雌虫恨不得避开三里远的废物虫渣,罗德里克竟然还能表现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对陆辞川的冷落与敷衍毫不在意。
如果说洛是只非典型雌虫,那罗德里克就个完美符合星网里“雌虫”定义的最典型雌虫。
因此,计划比陆辞川想象中的更为顺利。
如果小陶特没喝那么醉,或者如果罗德里克没跟上来,陆辞川都很难有机会把这件事捅出去。
小陶特过于善良,他和塞西尔关系又较为亲近,他只会把这理解成塞西尔因对他过度的迷恋,从而产生了一念之差。
现在罗德里克出面,雄虫保护协会介入,那这件事一定会被发酵到虫尽皆知,塞西尔会失去他赖以为生的军雌身份,面临牢狱之灾。
至于克林,陆辞川相信,经历了这一夜的穆尔,认清克林的真面目后,也不是一只任虫拿捏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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