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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来找工人,”沈夜郑重对白旸说,“他会通下水、换清洁机和选花。”“他叫厨师。”
    第94章 血色纯白04
    白旸第一次见厨师,正是在灯下黑的宁教授家里。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溜门撬锁更加利落,眨眼工夫就破解了门禁,跟用指纹开锁一样方便。
    虽然沈夜特别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却也从没多问。
    厨师驾驶一辆拖斗摩托,穿耐磨布工装,身材精悍,左右两手各提一盆大株合欢树,腰上还挎一圈工具包。
    他进门之后摘下口罩,露出的一张脸许是因为刮净了胡须,显得比律师亚当·布鲁诺和水管工卡尔·狄更斯要年轻些。
    沈夜为他俩简单介绍:“楚斯先生、白旸督察。”
    白旸实在念不出口对方身份卡上那一串ABCD……的长名字,直接招呼:“厨师,久仰大名。”
    “白总,”厨师点头,“我见过你,在河姆案的法庭上,或许你当时没留意。”
    白旸抱歉地笑笑:“那天有位小证人表现实在出色,我目不转睛。”
    沈夜耳尖泛红。
    厨师摆好绿植,掏了工具跪在盥洗间通下水,动作熟练得像老本行。
    “伤口恢复还行?”
    “已经不碍事儿了。”
    沈夜答话时看向白旸,对方显然get到关键信息,厨师就是那个险些把沈夜送走的猪队友。
    白旸冷怨的视线挪到水管工的屁股上,像是分分钟要抬脚将他踹进下水道。
    “你们什么关系?”白旸问沈夜。
    妒夫语气,厨师肩膀一僵。
    “他清楚我是什么人,”沈夜平和道,“他们愿意帮我,是朋友。”
    “所以今天的鲜花和服务免费?”这不好笑,白旸知道。
    厨师拧开水龙放到最大,管道里咕噜作响,跟着嗵一声积水顺畅排出。
    “植物250,服务赠送,为宁教授。”他在水池里洗干净手,“白总,这次得你帮他。”
    白旸转向沈夜:“什么时候你需要我帮忙,得找外人当说客?”
    沈夜趁厨师背着身,偷偷拉白旸的衣袖,讨好。
    “他有东西在你身上,”厨师甩甩手,摸出健康烟点着,“除了心,蛮重要的,一份名单。”
    “在我身上。”白旸说服自己一般点点头,“变色龙存储?”
    变色龙存储是一种高级加密方式,目前除密码口令无解。
    它的原理是将需要隐藏的文件拆解切分,碎片分散藏匿到其他文件当中。好比隐藏一首五言绝句,20个字和4个标点,分别藏进存储区的200部电子小说里,哪句话多出一个字或多一处断句标点,根本无从排查。
    但它也有个致命缺陷,那就是密码口令只能一次输入正确,一旦输入错误,加密内容将永远无法被提取。
    “四个字,”厨师对沈夜点头,“我只知道这些,缇娅妈妈认为上天会做出最好的决定。”
    缇娅修女,白旸想,自己的复活是最高机密,除了宁教授恐怕没谁知道他后颈藏了部超级计算机,而缇娅修女却能将加密名单放进去,再把他送给沈夜。
    所以当初她想送过去的其实不是自己,而是那份名单。
    “想清楚要拿走了?”白旸问沈夜。那是把警世剑,也是把杀人刀,过于强大的力量,握不住将遭反噬。
    “如果你愿意给。”沈夜看着他,并非志在必得。
    “如果你拿得动。”白旸指尖轻抚合欢树的一颗花苞,稚嫩、坚硬,即将伸出柔软的芒刺,“厨师,他们,都是特异者?”
    “不全是,我只联系得到有限几个,完整的在你那儿。特异者和不敌视他们的朋友,我是后者。”厨师回答。
    白旸说:“如果我能搞定李斯特的事情,甚至帮吴崧洗清嫌疑,你们是否仍然要沈夜现在就提刀拼命?”
    那把刀,拿起来就放不下了,不管多重,都只能提到咽气为止,因为刀尖上悬着许多人的命。
    沈夜情不自禁,主动握住了白旸的手。如果能选,他更想永远握这只手。
    厨师将烟头叼在唇间,抬手解开工装,脱下里面的卫衣。这胸腹挑起了白旸的胜负欲,肌肉发达、线条健美。
    在白旸动手揍他之前,厨师转过身去,将右后肩胛对准沈夜。“眼熟吗?”
    他的右肩胛凸处,有道一厘米左右的刀疤,不是什么好刀也没有好刀法,所以疤痕明显,形成至少二十年了。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疤痕……
    沈夜在脑中的病例库搜寻,很快有了答案:“卢安克·唐……”
    还有一个人,他死死咬住那名字,不同的是,那人同样的位置并无外伤,而是偶然被他翻到病历中一张骨片,片中显示那人的右肩胛有骨创愈合痕迹。
    厨师点点头:“唐的手术,是我做的。”
    “什么伤?”沈夜脱口问出。
    “骨植入物取出。”
    沈夜眼前发黑,蹙眉闭紧双眼。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三个人,至少三个人,从相同的位置被取出植入体……
    “穿好衣服,开始你的故事。”
    白旸拉住沈夜一条胳膊,安顿他坐在沙发单人位上,座椅发出轻微的声响,这似乎令沈夜更加不适,他给他倒了杯温水。
    厨师随意套上卫衣:“我一出生就是孤儿,和唐一样。不过我在那家福利院可没有春晖好,但我运气不差,六岁的时候被人领养,是个老公和儿子在飞船失事中丧生的悲惨女人。那时她五十多岁了,手里有一笔可以安度余生的赔偿金,但失去至亲的痛苦漫长地折磨着她,于是她到福利院做义工,她挨个拥抱所有的小孩。大家都喜欢被她抱,她一来,所有的小孩争抢着想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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