笹岛律自然不会让对方得逞,快步上前紧紧钳制住他的右手,使得刀刃停在被压在身下的重松管家眼前。
“你疯了?!当着警察的面杀人是觉得很有能耐吗?!”
“因为他该死啊,只要把他杀死就没有人能阻止我和小枫在一起!”
手持匕首被笹岛律压在身下的便是明天要举办婚礼的森园菊人,原本英俊帅气的脸庞也因为气愤变得狰狞扭曲,就像一只想要扑向猎物的饿狼。
脱离危险的重松明男愣在原地,他不敢相信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森园菊人想要夺走自己的性命。但是再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后,他懊恼地垂下头一言不发,都没有挪动身子远离挣扎中的森园菊人。
笹岛律很想一击手刀让森园菊人安静下来,但出于人道还是决定给他一点面子,从知道他想要杀死重松名男,便明白这场婚礼实际是一场闹剧。
“重松先生,你还打算把真相继续隐瞒下去吗?如果不是我及时到场,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笹岛律皱眉看向仍选择保密的重松,语气不悦道。
重松明男愣了愣,他的确害怕死亡,但是这件事情因自己而起,的确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是他酿成了大错啊。
“快放开我,我要杀了这……”
“重松先生,你若是再不交代清楚,我就直接以杀人未遂罪把菊人先生带走了。”笹岛律冷声催促道,他并不认为把事情隐瞒对于森园菊人来说是公平的。
森园菊人逐渐冷静下来,他咬紧牙关看向自己所尊敬的对象,想到他劝说自己取消婚礼的嘴脸,心中的那团怒火就忍不住燃烧起来。
他并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瞎子,四肢健全的他早就看出来自己的未婚妻片桐枫与从小一起长大的樱庭佑司眉来眼去。
但森园菊人觉得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他很爱片桐枫,他认为只要等到结婚后,小枫就只属于自己了,她的心就终将在自己这里。
所以就算现在她的眼里不全是自己,森园菊人也觉得这没有关系。
但是重松明男居然想要自己取消婚礼,这无非是让自己把深爱的片桐枫推向别人,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忍受的……不能忍受的。
“鬼澤警官你放开过,是他要拆散我即将组成的家庭,你也有老婆不是吗?你应该很懂我的心情才对啊!”森园菊人不满地吼道,扭动身躯试图挣脱束缚。
笹岛律单手钳制住森园菊人还不忘把腾出的左手往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语气不善道:“你是准备把动静闹大,让所有人上来看你的笑话吗?安静点,听重松先生说!”
重松明男紧抿着嘴唇不知该从何处开口,最后憋了半天却是一声“对不起”,他实在不愿把残酷的真相告诉菊人少爷。
笹岛律最不喜欢墨迹的家伙,既然对方不愿意说那就他自己说不就完事了?他伸手再次锤了一下森园菊人的脑袋,凑到耳边说道:“重松先生不愿意说出口的真相便是——他从一开始就弄错了人。”
“弄错了人?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森园菊人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他脸色苍白地问道。
笹岛律扬了扬眉头,恶趣味十足道:“你的心里应该有数吧?从你的表情我能看出来,你已经猜到了。”
“鬼澤警官你别说了,这种事情都是我的错,你也别逮捕菊人少爷了,这孩子只是在和我开玩笑!”重松明男不愿看到森园菊人入狱的结局,这样他心中的罪恶感会越来越大,因为一切事情的源头都来自他这里啊。
“都已经动刀子了还开玩笑?我不过来你就死了。”
笹岛律只觉得好笑,现在人都这么不惜命的吗,动不动切腹谢罪不都是以前的习俗吗,现在都平成年代还玩这一套啊。
再说如果就因为这种事情就大受打击一蹶不振,那这位森园菊人的未来一定很惨。毕竟森园财团的规模不算小,身为继承人的他若只有这点能耐,还是等老爸归西的时候提前把公司给卖了吧。
“……重松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森园菊人缩紧眉头问道。
笹岛律见重松不愿意说,也就只好按照自己的揣测告知道:“恐怕是重松先生误以为经常来这边的片桐枫小姐喜欢的人是你,所以才主动牵了线,殊不知他发现片桐小姐真正喜欢的人是樱庭先生,所以想方设法要阻止悲剧的发生。”
“因为要当着自己所爱之人的面嫁给自己并不爱的人,这种画面实在太过悲情,所以重松先生才想要阻止悲剧的发生,我说得没错吧?”
重松明男没想到鬼澤崇居然厉害到能推理出事情的经过,他垂着脑袋不敢看菊人少爷的表情,只是一个劲说着“对不起”三个字。
森园菊人在得知真相后不可置信瞪大眼眸,他曾以为片桐只是短暂的移情别恋了,到头来小丑居然是他自己吗?
她从来没有爱过他,自始至终爱的人都是樱庭。
“……呵,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被蒙在鼓里的森园菊人的确算是受害者,但是在选择杀死重松明男的时候,他就从受害者变成了不可饶恕的加害者。
就像天才与疯子,被害者与受害者也是一念之差。
森园菊人颓然起身,他神情落寞地看向鬼澤崇,出声询问道:“鬼澤警官,能给我点时间去和她做个告别吗?”
“在对方不追究责任的情况下,拘留实际上不需要多少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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