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什么情况急成这样?”萧始扇着风,倚着墙大口喘气, “跑了半天还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好像个弱智。”
“你就是……”
江倦不小心咬了舌头, 被迫顿了一下。
萧始见状来了劲儿, 捏着他的下巴抬了起来, “咬破没?伸出来让我看看。”
江倦本是不想的, 奈何这人往他腹肋戳了不轻不重的一下,让他毫无防备地吐了舌。
萧始抓准时机亲了上去,舔去了那人舌尖上的血珠。
“馋肉了?”
江倦:“……”
“老人都说舌苔能止血,要不要老公先帮你止个半小时?”
江倦:“…………”
“开玩笑的。”萧始掐了掐他绷紧的脸,“所以周悬怎么你了?急成这样。”
“他安排我在今天下午三点见叶明宵,地点还是在花溪区精神康复中心。”
萧始一看时间,“我擦!这不就剩二十分钟了吗?走走走,路上接着说。”
不由分说,他又把江倦扛了起来,穿过地下通道找到停车位,匆忙把江倦塞了进去,从小路绕了出去。
“怪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路还是这么堵?”
“全市闲得无聊的人都来看热闹了,不堵才怪。”
江倦放下车窗,对着倒车镜吐了吐舌头,看着自己舌尖的伤口,突然想到了什么,“萧始,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啊?哪里。”
“赵子骏和陈情用一小瓶血液勾出了叶明宵的毒瘾,你觉得那些血是什么?”
“嗯……应该就是像你和宋玉祗这样被注射过纯品的宿主血液吧,你们自身免疫‘寒鸦’的毒性,但对于那些吸食非纯品上瘾的人来说,这却是致命的诱惑。”
“你和叶明宵的反应在后期是相似的,毒瘾发作时可以靠我的血缓解躁动,可你方才舔了我的血,好像也没什么不良反应。”
萧始望着他愣怔眨了几下眼,险些和前车追了尾。
“你这么说好像确实……”
他舔了舔嘴唇,这动作让江倦有些茫然。
“要不再试试?”
江倦:“……”
他觉着自己的智商肯定是受了这条狗的脑电波影响,不然不会抽风乖乖坐着等着那人亲过来。
萧始头一回聚精会神,细品着这个吻的滋味。
血已经止了,口里的血腥味也不那么浓了,除了心跳异常过速和某些正常的生理反应外,似乎没什么不适……
江倦觉着自己被他耍了,又找不到证据,扭过头去一捶他的大腿,“开车!”
这一下不偏不倚打在萧始麻筋上,疼得他俯下身去,一头撞在江倦腿间。
江倦的脸都青了。
“意外!意外意外!”
萧始为保命,不得不冒着被交警狂追的风险踩下油门,车速升到40以后,江倦才收回了他拧着萧始耳朵的手。
“我是不知道你之前配合三处对‘寒鸦’的调查进展到了什么地步,但我觉得,单纯靠‘药效因人而异’这个说法不能说服我。有没有可能,‘寒鸦’纯品不止‘SS-01’?”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这编号可能已经已经排到∞了。
这一猜测让两人在接近三十度的车里冒了一身的冷汗。
江倦后悔说得这么直接,毕竟萧始也是毒物的受害者,嘴上不说,江倦还是看得出他相当忧心此事,总是提心吊胆,害怕控制不住伤害自己,就连晚上睡觉也不安生。
现在的萧始比起之前已经进步了不少,从前睡觉就比死了多个喘气的人,现在也会在他翻身时惊醒,带着浓重的睡意给他顺毛:“怎么了?疼了还是做噩梦了?我在呢,没事儿,没事儿……”
念着他的这份温柔,江倦心里也有不忍。
“……我乱说的。”他在尽力补救,“我对这种事一窍不通,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你是在安慰我吗?”
“非要说的话,应该是……”
江倦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用极轻的声音说了句什么,声音散在风里,并不真切。
但萧始却听清了那被天意带来的缱绻情话。
江倦说:“眷念吧。”
眷顾着,惦念着。
这个词很重,他轻易是说不出的。
有种无声的情绪在流动,比骄阳烈日下的空气还要滚烫。
两人到暂时安置叶明宵的卫生中心时,脸色都有些异样,最明显的就是江倦脖子上多了一块红,夏天穿的少,遮都遮不住。
在场的警察有不少熟悉二人的,比如曾和他们一起到克钦邦执行过任务的杨霭,可即使是这样过命的交情,他也不敢轻易说什么。
——容易被灭口。
回想方才周哥说过只给他们留了不到二十分钟,从夏陂到花溪,这俩人能飞车赶过来不说,还有时间做这个?
杨霭嘴上不说,还是盯着萧始的胯间陷入了沉思。
……这么快,应该算病吧?
“人呢?”江倦问。
“隔……隔离室里关着呢,这会儿情绪刚稳定下来。”
杨霭支支吾吾。他看见这俩人就怵。
“情绪稳定吗?他现在还会发狂吗?”
“那倒不会,可他关这儿好几天了,粒米不进啊,咱也不知道他是想绝食把自己饿死还是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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