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
在这一刻,这种爱是不是所谓的爱情好像变得不那么重要。他仿佛能看到孟南跳动的心脏,在那里面,有一个人被放在了最重要且唯一重要的位置,那就是他苏云司。
他不是嘴笨的人,但此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他知道他必须说些什么才好。
“叔叔才三十,年纪也不大,别人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嘛。”
“小兔崽子偷偷给我抹零是吧?”孟南紧绷的表情突然松懈下来,但也没完全放松,看向苏云司的眼神依旧犀利,“别转移话题,刚刚怎么就不开心了,从实招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苏云司也不再扭捏,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想到了小时候叔叔给我送的第一个苹果,很好吃,但是之后吃的任何一个好像都没有那个味道了,觉得有点可惜。”
苏云司说完,小心翼翼地瞥了孟南一眼,以为他会说就这点小事,没想到孟南听完却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居然还神情凝重地安慰他。
“可能是时间太久远了,记忆自然给那个苹果加了点时光滤镜,但事实上也不过是普通苹果的味道。”
苏云司点点头,还没接话,又听见他说,“等你病好了我托各地的朋友多买一些当地自种的苹果过来,你看看哪种好吃,叫他们把种子邮过来,咱们自己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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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忠臣不得好死者,比比皆是。”
文卿,字晏清。十七岁三元及第,如兰如芝,性情耿介。前半辈子平步青云,只可惜择了条烂枝,被过河拆了桥。
为狗皇帝殚精竭虑积劳成疾,最后却被株连九族腰斩于市的大冤种文卿:
烦了,毁灭吧。
行刑当日,南境发生暴动,公仪戾率兵谋反。
三日之后,京城易帜,戾王一路策马狂驰冲入东市,发疯似的刨开了厚厚的积雪,将冻僵的断尸抱进怀里,失声悲恸,长号不禁。
文卿就坐在尸体旁,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最后却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这是他这十年来最想打压的戾王殿下。
他们毫无交情。
“文卿此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不知为何落到如此境地!天地其苍,若真有道义,又为何不与我重来一世的机会?”
“重来一世,诛尽该杀之人。朝堂权谋之术不过儿戏,众官员皇亲皆为刍狗。”
“我要为自己报仇。”
第26章 恋爱
大人的话是不可信的。
苏云司一直这样觉得。
小时候父亲说等以后有钱了, 就回老家种地。一块种果树,一块种麦子,再腾一块种母亲喜欢的薰衣草, 门前大树下挂个秋千, 一开门就是田园。
小时候母亲说等家里有钱了, 全家就一起去旅游, 把以前没有照的相片都补回来,贴满家里的墙面。
直到现在, 他们也还在说……等以后有钱了。
苏云司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很好哄的小萝卜丁了,但说辞却还是那一套说辞。
工作很忙, 公司濒临破产,债台高筑……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裹挟了他的父母, 带走了有关幸福的所有幻觉,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好像在离他越来越远。
父母总是说,他们的这一辈子都是为他打拼的, 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他好,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理解。
是他错了吗?
“小司……怎么了?”
苏云司眼睛一红就掉眼泪, 把孟南吓了一跳。手边的抽纸扯几张出来,慌乱地往苏云司脸上擦。
“没事。”
苏云司忍着眼泪,仰起脸朝孟南笑了笑, 声音却是哽咽的,喉咙涩得喘不过气。
“怎么突然哭了?刚刚还好好的。是不是身上哪里痛了?我叫医生过来——”
孟南起身就要按床边的呼叫铃,苏云司却突然一下子扑过去,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埋在他的怀里忍声掉眼泪。
“不要医生, 叔叔……”
孟南心口疼得厉害, 堪堪碰到呼叫铃的手收回来, 很轻地摸了摸苏云司微凉的发尾。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顺着苏云司的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他的情绪。苏云司小时候确实爱哭,孟南就喜欢逗他吓他,看他红了眼眶又舍不得,经常抱在怀里安慰。
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苏云司慢慢长大,泪腺好像也没那么发达了,这几天频频受伤,今天伤得还这样重都没有被痛哭过,现在竟不知道为什么哭得这样厉害。
怀里的人长大了很多很多,孟南能明显地感觉到少年正在往成熟男人过渡的身体,抱起来很大一只,只是背有些薄,有点瘦,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也可能是营养不良。
哭声渐渐小了,苏云司趴在孟南肩上,艰难地平复呼吸。
对于苏云司来说,眼泪只是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而已。然而,宣泄情绪又该是一件很私人化的事,只有值得信任的人才能踏进这个空间。
孟南总是说他爱哭,但其实在他十岁之后就很少哭了,实在难过的时候就做题,做题也是宣泄情绪的一种。
只是在孟南面前,不知怎的,情绪就被放大了。快乐也好,悲伤也罢,都变得很具体,很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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