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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云司倒不是想让他搬店,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周围人都知道梨花巷南方烘焙店的名号,但去了其它城市就不一定,而且还有很多额外的工作要做,非常麻烦。
    但是孟南这样说,他没法儿说不高兴。
    他被爱着。
    孟南不曾说,但事事都证明了。
    苏云司在孟南怀里靠了会儿,带了套校服就拿钥匙锁门离开了。洗衣粉的味道在领口淡淡浮现,苏云司洗了澡,回次卧躺下了。
    他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额头上只留着一个小小的纱布贴,脸上的淤伤淡了很多,刚刚在店内光线暗,同学们都没发现。
    孟南也洗了澡出来,披着睡衣,纽扣还没扣,饱满的胸肌上水渍淋漓,顺着腹肌往下淌。
    他单手拿着毛巾擦头发,擦得差不多了就回房间开灯,扣上纽扣,从桌上拿了一小盒熏香,点燃,走进次卧,放在苏云司的床头边。
    窗外雨声潺潺,苏云司有时候会踢被子,但今天还好。孟南给他掖了掖被角,撩了撩他额前的碎发,隔着纱布触碰他的伤口。
    那几个人是青龙帮的,薛岷的小弟。
    他金盆洗手已经八年了,早就不过问道上的事,不参与任何帮派斗争,没想到那群人居然还没放过他。
    当初协议都签好了,估计也和之前的那些金牌打手一样,想要完全脱身还是有点棘手。只是他没想到都过了八年了,他也早已不是当初的血刀孟,在那群人眼里他竟还有利用的价值。
    青龙帮估计快玩完了。
    他来烧最后一把火。
    “叔叔……”
    苏云司睡着,喉咙里却冒出一声不太清晰的叔叔,眉头紧蹙,脸色发白。
    孟南侧躺在他旁边,温暖干燥的大掌隔着棉被轻轻地拍他的背,一下,两下,三下,频率放得很缓,像摇篮曲的小调。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哄过苏云司睡觉了。
    苏云司还小的时候总是失眠,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那时他还以为苏云司只是认床,为了让他睡好点,就让他回他家去睡,结果苏云司以为他是在赶他走,眼眶一下就红了,背对着他收拾东西,闷声不吭就走了。
    后来他才知道,苏云司在家里更睡不着。失眠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折磨,内向的小孩子更是如此,虽然苏云司在学校总是很积极,但一回到家就像蔫了吧唧的小白菜,要一直逗才会笑一笑,长大了性格反而好很多。
    总之那时候他想了很多办法,送了他很多毛绒玩偶,每天晚上给他把牛奶温着,给他讲故事,放摇篮曲,都没什么用,最有用的是陪着他一起睡,他睡得不踏实的时候就拍拍他的背,告诉他叔叔在身边,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孟南拍着拍着,好像突然之间感觉到怀里的孩子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模样了。背脊是宽厚的,看起来瘦,手摸上去还是有不少肌肉,眉眼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可爱,但是依旧精致漂亮,多了几分大人的成熟和稳重,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低郁。
    孟南试着抚平他紧蹙的眉头,又怕把人吵醒,粗糙的指腹蹭着眉心,手很热,眉心却是凉凉的,摸上去很舒服。
    过了一会儿,孟南睡着了,就躺在苏云司身边,健硕的臂膀搭在他的腰上,以一种守护的姿势环抱着,挨得不是很紧,但呼吸声显得很近。
    苏云司半夜从梦中惊醒,感觉身边有人,屏住呼吸在昏暗的夜色中打量枕边人的轮廓,熟悉的身影让他安心,枕头下的尖刀慢慢放平,他慢慢蹭过去,凑到孟南的肩头,仔细地欣赏孟南的睡颜。
    他就这样一直看着,看了很久很久,孟南潦草放下的头发顺着侧脸搭在颈窝,他用手轻柔地挽到耳后,露出长长的伤疤和成熟的脸。
    呼吸越来越近,鼻尖蹭着鼻尖,孟南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并不难闻,血腥味已经淡得闻不见了,但颈侧依然残存着一点。
    苏云司慢慢抬起身,俯在孟南的颈窝轻轻地嗅,像犬科动物亲近主人一样,闭着双眼,依赖而眷恋。
    孟南安静地睡着,丝毫没有察觉。
    雨声淅淅沥沥,苏云司掀起被子盖在孟南身上,贴紧他,感受他身上暖呼呼的热意。他好像闻到一股梨花香,很清淡,被雨水冲刷而过,慢慢流淌进梦乡。
    夜很长。
    翌日,苏云司早早地起了床。孟南还睡着,呼吸很缓,很稳,手臂搭在被子外面,露出刺青,中长发散乱。
    苏云司厨艺不算好,但也不算差,煎起蛋来还算熟练,不一会儿就煎了四个爱心蛋,熬好了白粥,盛出来放在餐桌上。
    他洗了洗手,取下深色围腰,上楼进了次卧,单膝跪在床上,凑过去伸出手掌碰了碰孟南的脸。
    “叔叔,起床吃饭了。”
    孟南平时是有点起床气的人,皱着眉慢慢睁开眼睛,心里烦闷想骂人,话到嘴边,眼里却倒映出苏云司单纯漂亮的脸和亮晶晶的双眼,忍着一口气,做起来臭着脸换衣服。
    苏云司已经穿好了校服,从隔壁衣柜给他拿了一套常服出来,简单的T恤和工装裤,孟南平时最普通的搭配。
    “怎么起这么早?”
    孟南一看时间,才六点半。
    “不早了,我们班主任抓踩点抓得比较严,我早点去,免得和他折腾。”
    苏云司坐在床边,看他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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