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我反手揉揉眉心,将张基清上的折子推到一边去。
鹤云忽然开口道:殿下,鹤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扫他一眼:想说就讲,我听着。
鹤云垂眸望向折子,说道:殿下太过于苛刻自己,总想不出任何差错地兼顾了所有经手的事,可却忘了这世上不论人仙魔妖,精力总是有限的,几乎没有人能够将每一件事都做到完美。
我把折子合上,淡淡地说: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也许一丝不经意的失误,就将让人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如果我那时候能够把师尊说的话放在心上,对待石记的时候慎重一些,行事之时谨慎一些,对敖谨矜的怪异行为上心一些,从而把他们都当成回事对待,那么金霞不会死,敖丙不会死,我也不会失却血肉之躯,而不得不换一副莲华身存世。
殿下即便不管张将军上书的这件事,应该也不会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鹤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神色之间有些纠结:更何况,殿下难道还能管他们两个怎样论关系么?
论什么关系?我边问边从后面的书架上抽出一张宣纸铺在书案上展开。
鹤云在我眼神的示意下,将架上的镇木递给我,口中则嘀咕道:皎白前生是皓月的爹,可他俩之前在府里是以兄弟论的,现在查出这层关系,难道皎白管皓月喊儿子,皓月叫他作好大哥么?
我笑了笑,没想到这孩子竟还操心这个,抬手将宣纸压平,倒了些水在墨砚里研磨,口中转移着话题:朱雀玄武落尘凡,青龙白虎觅仙踪,鹤云你说应龙什么时候回来?
鹤云一怔:殿下怎么又说到那应龙王去?
我才听说应龙留下的东西焕发了一丝生机,执明就找上了门,甚至要拖着陵光去凡间走一遭,我从笔架上取了毛笔,撇了墨水在宣纸上勾勒线条框架:那陵光神君是个傻的,但依你看,执明像是会做无用功的人么?
鹤云摇了摇头:上神的事情鹤云不懂,可是鹤云知道殿下不常做无用之功。
我一笔一画地勾勒着纸上的人形,直到最后一笔落下,鹤云眨眨眼,道:好风致的人物,鹤云竟从未在天上见过。
我没回答,反问道:你可知我画的是哪一位?
鹤云赞一句栩栩如生,笑嘻嘻凑近了问道:殿下画的是哪一位仙君呀?
我道:应龙。
鹤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只是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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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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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小可怜儿
把毛笔放在笔洗里清干净后, 我吩咐鹤云把这幅画装裱起来,送去执明神君府上,随后捡了几本好书出门, 往齐天大圣府去。
大圣府二门不闭,我长驱直入, 也不曾有门童来拦我问上一问。
孙悟空倒是悠闲得很, 在树下的秋千床上打瞌睡,两个仙侍有一搭没一搭地推着。
两个仙侍见我进来, 刚要行礼,便被我拦下,我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按停了晃悠悠的秋千床, 将带来的书放在猴儿的枕头边儿上, 坐在一边的小石桌边饮茶,看他几时会醒。
孙悟空睡得安宁, 全然没有一点警醒之意, 甚至翻了个身去背对着我。
我不大能闲得住,枯坐了些许时辰后,禁不住就起了些坏心思, 跑到正厅里去取了几只崭新的毛笔, 松软了笔刷后,凑到孙悟空面前去搔他的鼻子,掌心,弄他痒痒。
他挠了挠掌心,捂着鼻子又翻了个身, 瓮声瓮气地语调里带着些许不满说:你就是为了欺负我来的么?
欺负你作甚?我绕到孙悟空正面,竖起一本书遮住了我的视线:吃茶观书不好么?
猴儿摇了摇头, 嘟囔着不肯起来:老孙最近在学画画嘞!
我问:学画画做甚?
说到这个,孙悟空就不困了,腾地一下就睁开了他那双清澄澄的眼睛:当然是要把我在天上的见闻都画下来,等哪一日回家去,给他们也看看天上的风物。
这猴儿,还挺顾家。
我笑问道:你说天上好还是人间好?
猴儿挠挠头坐起身来,给我让了个位置,听他说道:人间有人间的好,天上也有天上的好。
我追问道:那你和我说说,人间有什么好,天上又有什么好?
人间有亲友兄弟,每日纵酒放歌,是来去自如无拘无束的日子;天上有许多人间没有的东西,能在天上待着的人也很厉害,他们要么是斩妖除魔,要么是积德行善,都受世人诚心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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