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坐到敖丙身边,不动声色的将闲书收了起来,抬手指了指洞中,低声道:你那小表妹撞上了骷髅山白骨洞的魔王石记,险些被取了逆鳞,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此际遇。
嗯?敖丙眉头一皱,感觉哪吒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简单。
是为了见你。哪吒神色探究,问道:可是你给了人家什么错觉么?
敖丙微微掀了掀眼帘,断然否认道:我自打出世起,满打满算也只见过她两面,话都不曾说上几句,谈何错觉?
哪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着在敖谨矜的记忆中确实没怎么见着敖丙,仅有的两次,一次龙母陪同,一次是在东海,她小声嘀咕道:看来是误会了,好色一事上,果真是不分男女的。
原来不是只有自己才会看脸交朋友,居然还有看脸与前途就敢轻易许下终身事的。
食色性也,古人诚不欺我。
敖丙:......
闲聊片刻,杨婵出来告诉哪吒说那小公主醒了,哪吒与敖丙对视一眼,踏进洞中,只见敖谨矜小心地捂着咽下,正盯着墙壁出神。
敖丙取出西海龙王交给他的项链,递到敖谨矜眼前,温声道:你的东西。
表......表哥?敖谨矜听声,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抬起眼帘,见着却是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后,抬起一只手将项链接过,明亮的眸子里泛起水汽,劫后余生的委屈感顿时涌上心头,这华光珠怎么会在表哥这里。
敖丙礼貌地勾了勾唇角,交代道:伯父发现你不见了,心急如焚,特去东海让我想些法子寻你回去,只是你如何受此重伤,还请表妹详细诉说一番。
礼貌,而又疏离,仿佛他们只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敖谨矜握着项链,答非所问:表哥还记得这颗华光珠么?
敖丙皱了皱眉,问道:这珠子并无特殊,还有什么奇特之处?
敖谨矜擦擦眼角,笑道:这是表哥十一岁的时候托姨母送给矜儿的生辰礼物呀,表哥忘了么?
哪吒倚在门口看戏,神情略显兴奋。
敖丙尴尬地抽动唇角,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从来没碰过也没去寻过这样的玩意儿,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位表妹的生辰是哪一日,怎么会去找礼物送给这小姑娘?
但是西海伯父说敖谨矜将这东西看得甚重,他该怎么才能既将实情和盘托出又不会太伤人呢?
瞧着敖丙为难的模样,哪吒大发慈悲地拍了拍门,将敖谨矜的目光从敖丙身上引到自己这里来,笑吟吟地问道:姑娘,敢问你是那一日生人?
敖谨矜小声道:九月十三......
九月十三啊,那快了。说着话,哪吒变化出一个木箱子捧在手上,笑问道:姑娘,你知道这箱子装的是什么吗?
敖谨矜摇摇头,道一声不知。
如此,哪吒便代替敖丙为姑娘送上今年份儿的生辰礼物,姑娘打开看一看?。哪吒捧着小木箱上前,言语面上极为诚恳,然而眼里却是不加掩饰的戏谑
敖谨矜探手摸上小木箱盖,敖丙默默退后一步,站在哪吒身边,预防着敖谨矜被气得暴起伤人。敖谨矜打开小木箱,但见其中空空如也,面上泛起一丝疑惑。
哪吒并不善罢甘休,接着说道:姑娘,这箱子却不是空的,它也装着东西,装着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这东西还有个名字,叫做情愿。
敖谨衿的脸色由白转红,眼中泛起水雾,死死地咬住下唇,一巴掌将箱子打翻。
明明知道这个哪吒初次相见便在诸多仙家面前给自己难堪,现在又这般折辱于她,讲她一厢情愿,自己刚刚到底是在期待什么。
哪吒无奈地看向敖丙,自己没有直接说出来,已经是够委婉了,她怎么还哭了?
表妹暂时在此处养伤,待你伤好之后,为兄送你回西海。敖丙很严谨地表述兄妹之辞,然后从地上将小木盒捡起来,旁若无人地说:哪吒,门外的葡萄架好像需要修剪一下。
边走边吹去木盒在地上染的浮灰,然后从储物介子里有取出一枚小玉盒,将其放进木盒里,然后交还给哪吒。
喏,送你两箱情愿。
哪吒干笑一声将盒子收起,敖丙这样的乖崽崽居然也学会打趣人了,她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把人带坏了......
敖谨矜听着门外的谈笑声,猛地握手成拳,不料却被指尖处的痛感刺得泪眼汪汪,好似戳心窝一般的疼。
*
敖丙与哪吒闲聊片刻过后,先回去敖谨矜的下落告之西海龙王,然后将她莫名惹上魔王石记被重伤的事一道说了。
西海龙王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放了些指尖血在玉瓶之中,交代敖丙将这血带去给敖谨矜做养伤之用,让她安心养伤,待伤好之后再回西海不急。
敖丙点头承应,从宫中寻了些新来的小玩意儿带过去给哪吒练功过后解闷儿。
敖谨矜身上的皮外伤好治,逆鳞之损有西海龙王的血来治疗,恢复的倒也不错,不过半月时间,便能活蹦乱跳的下地了。
这半月时间,敖谨矜一直没怎么说话,像是提线娃娃一般的由着杨婵上药,换药,不哭不闹,比起刚醒那日乖觉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