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道友在他手上岂不是危险了!”
末荇闻言一收折扇,抬眸看向他正欲说什么,突然呆住,视线越过金之焕看向他身后,眸光剧烈震动。
金之焕不知背后发生了何时,他抬手晃了晃,“末荇你怎么了?傻了啊?”
“你说...谁在离人焱手上。”
慵懒惑人的语调带着初睡醒的哑意,缓缓问他。
金之焕如被定身一般,半晌抖擞着回身。
沈棠身上仅披着一件黑色薄衫,漆黑的长发如瀑直缀于地,红眸半睁,修长的指节捻着眉心。
金之焕竟如孩童般扁着嘴,冲过去似要抱他,口中嚷嚷,“呜呜呜,小玄玄你可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我多...呃!”
他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扼住了咽喉!
沈棠初初醒转,还不太适应,被他这么一吵头脑发胀,更是难受。
他捻着眉心,眼带威胁,重复了一遍,“你说谁在离人焱手上。”
“呃唔唔。”金之焕神情激动。
末荇在下首看着玉石台阶上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话道:“是莫栀栀莫道友。”
沈棠神情一松,扼着金之焕的手一松,将他丢在黑玉台阶上,缓步走下台阶,来到末荇身前。
红眸微张,问他:“莫栀栀、是谁?”
大掌抚上左胸的肋骨处,俊朗如月的面上浮现困惑,为什么提到这个名字,他这块地方就生疼。
这下末荇和金之焕都呆住了,他们谁都没想到青玄独独会忘了莫栀栀,而且他现在这样好像又回到了过去那个冷漠无情的鬼王青玄。
一时间,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
“都哑巴了吗?”沈棠沉下眸子。
空气凝滞,缭绕着难耐的气氛。
最终还是末荇顶着他的神识威压,咬牙道:“她是你嗯,差一点合籍的道侣。”
沈棠的神色倏地冷下,看着战战兢兢的两人冷笑道:“你们谁给我说说本座这个差一点合籍的道侣是如何出来的?为何本座会进入休眠?”
整个殿内的温度一瞬间降到冰点。
金之焕从台阶上滚落下来,钻到末荇身后。
末荇气急拿扇骨重重地敲了他的手骨,面色不改地娓娓道来。
听完后过了很久沈棠都没说话,鸦羽垂下,似在思虑。
“如你们所说,本座曾经爱极了这个女子?”
金之焕此时积极,点头如捣蒜。
“她现在在离人焱手里?”
金之焕恨不得把头点烂。
沈棠以手抚着曲线完美的下颌轻笑一声,眼底却没多少笑意,“既然如此,那便随本座将她抢回来。”
“毕竟是本座的人,怎能放任他人窥伺觊觎。”
“滴答——”
“滴答——”
水滴声直坠了十二声。
莫栀栀知道又到了子时,她秀美的眸前覆着白纱,被灵力化线捆缚着在一张石床上,不见天日,仅能凭水声分辨时辰。
五年前金之焕临行前告诉莫栀栀明询就是离人焱,让她千万小心!
被关入思过塔后她本可以凭借那恢复的一半仙力轻而易举离开昆吾宗,可谢云衍却一同被关了进来。
她无奈必须护着男主安危,故而一拖再拖。
所幸在这五年中二人的修为都取得了极大的突破,谢云衍已于上月出塔历渡劫期的雷劫,而她刻意压制了修为,实则早已渡劫中期。
至于她为何没有渡雷劫,这要归功于从她穿书起脚踝上就带着的链铃,莫栀栀一直以为那是帝姬的一件饰品从没在意过。
当她被关到了思过塔十层后,那排山倒海的灵压向她袭来时,链铃在她身前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能护着她和谢云衍不受灵压侵扰,修为也不会如原书中描述的那样溃散。
谢云衍虽困惑却绝不多言。
初来的四年,除了看望他们的人,明询也就是离人焱从未来过思过塔,所以并未察觉异常。
期间极长一段时间莫栀栀都是半睡半醒状态,无论谢云衍如何唤她,她都醒不过来,直至现在她的脑海中多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纷杂记忆,心头的迷雾越来越重。
进入思过塔后,有一点她终于可以确认,那就是这个世界本有神祇存在,只是有一族名为混沌,忌惮他们已久,最终造成了神族消亡。
思过塔一定与神族有关,不然为何她在此处获得这些不属于她的记忆,为何链铃单单在这时发挥作用,不但护她周全,还替她隐藏了渡劫的天雷。
她想知道更多只有回到当年太虚秘境中的灵碎石幻境,寻那道神族残魂问清楚,毕竟当年女魂说的是,莫栀栀一定会再回来寻她的。
但还没等她寻到机会出去就见到了明询。
他依旧是白衣若仙的模样,轻笑着问莫栀栀是否随他出去,条件只要她对外宣称已于沈棠断绝关系,两人此生再无可能,就放她出去。
莫栀栀现在看明询只觉得自己曾经眼拙,也觉得原书剧情定出现了分歧,也许沈棠当年说的都是真的。
五年前沈棠就告诉她有人在暗处想要引她入局,但当时告诉她沈棠杀了玄真子的人是余若席,是他将自己率先引至了主峰。
最初在小桥村的一切,如今回想起个中细节她不禁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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