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栀栀任由她摆弄,抚摸着面具上的纹路若有所思道:“今天人人都会戴这个面具吗?”
“当然不是啦,面具有很多样式,只是我选的是神女白榆的样式。”季安鹭拉着她来到街上,避开熙攘的人群,来到一个卖小饰品的摊位面前,嘴里无意嘀咕道:“有时候我真的会怀疑你究竟是不是五域之外的人,居然连上元灯节的来历都不知道!”
莫栀栀:作者没写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有什么来历?”她顺着季安鹭的目光看去,拿起一个别致的银钗打算替自己带上。
季安鹭接过来替她簪上,努动着嘴角,颇为神往地说道:“自然是神女白榆和夜神望舒的爱情故事。”
“白榆和望舒?”名字真好听,但莫栀栀还真舊shígG獨伽没听过,想来又是书中自发形成的故事线。
季安鹭一听她的语气就明白她不知道,叹了口气解释道:“据传万年前这个世界是有神族存在的,地域划分也并非现在的五域,后来上古神族一夕之间全数覆灭,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白榆和望舒的故事记录在案的仅有寥寥几笔。”说到这,季安鹭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透过面具莫栀栀看到她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悲戚,莫名心里一紧,催促她:“记录了什么?”
“传言望舒死前为了救下白榆,挖出了自己离心脏最近的一块神骨化为神兵,劈断了天索,保下了白榆。”季安鹭继续手上的动作,替莫栀栀簪好了银钗,点点头。
“只是后世没人见过神族,这传言也终究是传言。”
言罢,季安鹭替自己也选了一个簪子,准备一道付钱。
莫栀栀眸光微动,她想起来一件事,当时在太虚秘境里那个自称神族残魂的女魂曾提到世间还有神族存在,还让她前往北域鹿山...
不行,头好疼,怎么回事?
“栀栀?你怎么又在发愣?”季安鹭付完灵石转身准备去别的摊位看热闹,却见莫栀栀怔愣地看着地面一动不动,又折返回去拉她。
莫栀栀眼前的人影开始晃动,来来往往的每张面具仿佛都变成了一个样子。
被人群推搡倒下之际,蓝影略过,她落入一个清冽的怀抱,莫栀栀奋力睁开眼,瞧见眼前之人佩戴的面具是方才季安鹭所指的夜神望舒样式。
意识迷糊间,莫栀栀喃喃地唤:“木木。”
抱着她的那双手蓦地一僵。
今夜的鸿硕城人数比平日里多了一倍有余,若是一个不留神极容易走散。
季安鹭就要回转时被人狠狠地推开,一时不查,她没来得及用上灵力就被挤了个正着,好在被人及时拽了回来,但那人又马上放开了她的手。
她转头正要致谢,那人已然隐入人流,只留给她一道似曾相识的瘦削背影,恍然间她似乎看到了那人腰间跳动的一抹红。
心中记挂着莫栀栀,她来不及细想,赶紧转身去找莫栀栀。
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愣住了。
天色已暗下,数以万计的彩灯犹如人间星河,将鸿硕城照得亮如白昼。
在错落的花灯,歌舞百戏之间,麻布蓝衣的面具男子拥着鹅黄破云仙裙的少女。
宛如一幅上元佳画。
季安鹭想也没想上前把莫栀栀从那人怀里拉了出来,指着眼前的面具男子怒喝,“你你你!哪来的登徒子!”不过她怎么觉得这个面具有点眼熟,好似下午她拿给...
蓝衣男子白皙的指节动了动,直接将望舒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刀削斧砍的俊脸,雾霾蓝的眸子里满是无奈。
莫栀栀倚在季安鹭的肩头,稍缓过来,眨了眨眼,“师弟?你怎么在此处。”
季安鹭见骂错了人,冲谢云衍致歉,后者将手中拎着的油纸包往两人面前一推。
“欸,是豌豆黄和驴打滚!”季安鹭双眼放光。
这些糕点自从那日将最后的豌豆黄分给衔烛之后,她就再也没吃过了...
谢云衍是从哪里找到的?
谢云衍又带回面具,清冷道:“方才我见你们还没有下楼,就出去随意逛了逛顺手买了。”
莫栀栀:“?”男主给她们买糕点,这还不是第一次,真是夭寿了啊!
谢云衍对她直愣愣的目光有些不解,推了推面上覆着的望舒面具,直言道:“这个很好用。”意思是戴着面具很好用,不至于会被人围观。
“好啦,我们去逛灯会吧!”季安鹭见不得两人愣神,一左一右拉起两人的衣角往前走去。
上元灯节的鸿硕城展现了它千年来的文化底蕴,除却一路看到的歌舞百戏,还有随处可见的吹弹唱奏、杂耍游戏,孩子们穿行在人流中,追逐打闹。
街道两旁,吃的玩的数不胜数,有人直接席地而坐,端着一碗豆饭吃得香甜,也有几人分食一份水煎果子,无不喜笑颜开,其乐融融。
所见种种都让莫栀栀感到耳目一新,这就是人间的气息。
穿越千年,从冰冷的仙界来到五域,人间冷暖和恩怨情仇她见了不少,还是第一次这么平静地在一处感受人世间的奇巧百端。
真好。
季安鹭端着刚买来的热乎抄手,递给莫栀栀一碗。
莫栀栀含笑接过,刚准备尝一口,一只镶着金边的鞋子就从前方突然飞过来径直掉进了她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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