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这个邀请。
安吉拉想了一会儿,就说:“我的话……我可能更多从我认识的那些贵族们入手。您知道的,奥斯汀侯爵的事情,就是一幅画惹出来的事情。
“在那之后,许多贵族都暂且收敛了自己购买艺术品的狂热爱好,至少这么一两年内会是这样。所以,如果真有人想要从这个方面做点什么的话,那会很容易被发现。”
西列斯恍然。这倒是一个他没有意识到的新颖角度。
的确,抛开格兰特家族、哈里森家族这样本身就与艺术有关的贵族不谈,其他那些贵族在听闻奥斯汀侯爵的惨案之后,大概率会对那些不明来历的艺术品多加警惕。
富勒夫人也称赞说:“这相当值得关注。”
西列斯又补充说:“不出意外的话,整件事情是与埃比尼泽·康斯特有关的。他可能会返回拉米法城,因此那些原本支持他的贵族,就值得观察了。”
富勒夫人和安吉拉都惊讶了一下。
安吉拉摸了摸下巴,低声喃喃:“如果拿这事儿做文章的话,那么大公说不定会乐意提供一些帮助……不过,还是得等那家伙真的出现之后再说。”
一旁,见其他人都给出了自己的一些思考结果,达雷尔也绞尽脑汁地想出了一个可能有用的方向。
他说:“我可以从我哥哥那儿获得一些信息?比如,他们最近是否有遇到一些与艺术相关的可疑人物。你们知道的,我哥哥是往日教会的骑士。”
达雷尔的哥哥,劳埃德·霍布斯。
在之前春假前往米德尔顿的旅途中,西列斯曾经向班扬骑士长推荐这位年轻的骑士。在回到拉米法城之后,班扬似乎也提拔了这个年轻人。
从达雷尔之前偶尔提及的一些信息推断,这个年轻人现在已经是一个小队的队长,会独立处理一些事务。在不泄露机密的情况下,他大概会和家人提及一些调查中遇到的事情。
虽然西列斯与班扬骑士长有着不错的友谊,但是直接从一线调查人员手中获得信息,也是个不错的办法。无论如何,他们需要多方收集信息,然后进行比对和整理。
达雷尔的说法也得到了其他人的赞成。
当他们接二连三说出自己的计划的时候,西列斯有些许恍然的感觉。
在其他人都看向西列斯的时候,他便不由得轻微地笑了一下。他说:“不觉得这场景十分熟悉吗?”
他的同伴们都怔了一下。
安吉拉第一个反应过来,她说:“像极了我们过去每一次的调查过程!”
他们总是如此。每一个人,思考着自己能够为一个案子提供什么渠道的调查和信息,然后分头行动,再在每一个周六的聚会时彼此交流。
而通常来说,他们做得都相当不错,总是能一点一点推开真相的大门。
富勒夫人低声说:“这算是启示者的力量吗?”
“我宁愿是。”埃里克笑着说,“这样的话,我们就能成功了。”
“我们总能成功。”达雷尔理所当然地说。
年轻男孩几乎蛮横不讲理的说法,让他们都笑了起来。安吉拉笑着说:“希望如此!”
随后,西列斯也跟他们提及了【无形之笔】的仪式。这个新奇的仪式理所当然地让他们感到十分好奇与惊讶。两个年轻人更是立刻要进行一次尝试。
西列斯不禁莞尔,他便提及了这个仪式的整体流程,然后旁观着同伴们的实验。
这个仪式并不困难,其难点更多在于灵感的出现与实验的过程。
西列斯之前与格伦菲尔已经进行过实验;今天上午的时候,他与琴多也进行了一次实验,确定“意念的指向”可以区分不同的纸张。
当然了,这是对于西列斯而言。他的意志可以支撑他做出这么高难度的行动,并且他也习惯了这么做。而对于其他人来说,更好的办法还是使用不同的笔,对应不同的人。
抛开这些复杂的地方不谈,这个仪式终究显得相当有趣。
达雷尔玩了一会儿,然后不经意间脱口而出:“这仪式好像可以用来挽救我的罚抄作业……”
然后他下意识停住了。四个比他更年长的人齐齐盯着他瞧。
达雷尔讪讪一笑,他说:“只是……要抄写课本上的内容……两遍……”
安吉拉看起来已经要笑出声了。
西列斯委婉地提醒说:“我偶尔是会去往日教会的,达雷尔。如果我碰上了劳埃德……”
“……好的好的!我不会拿仪式作弊的!我亲手抄!”达雷尔举着手,大叫着,“教授,这只是一个灵感!”
埃里克对富勒夫人说:“看来以后孩子写作业的时候,家长还得盯着瞧。”
富勒夫人感叹着说:“我都已经过了需要盯着孩子写作业的年纪了。”
安吉拉在一旁笑得整个人都歪倒了。
达雷尔愤愤不平地握着笔,觉得自己这个“天才般”的创意被这群大人玷污了。
他左右看看,最后意识到他大概只能嘲笑安吉拉。他语气幽幽地说:“安吉拉,别笑了,你以为你没有作业吗?”
安吉拉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下轮到西列斯忍俊不禁了。
在豪斯维尔街18号的52号房间里,年长者嘲笑年轻人的作业,年轻人挖苦年长者的忙碌……这可是再常见不过的场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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