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列斯重新上楼的时候,琴多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他整个人看起来还有点发懵,呆呆地望着正前方。他的手近乎茫然地碰触着自己的嘴唇。
“醒了?”西列斯走过去,坐在琴多身边。
琴多恍然回过神,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倾身抱住了西列斯的腰。他说:“还是好困。不过……”他想了一会儿,说,“您刚刚起床的时候是不是亲吻了我?”
“是的。”西列斯说,“那个时候你半梦半醒着吗?”
“是……我感到,十分欣喜。”琴多喃喃说,“在这个清晨……您吻了我。”
西列斯不由得笑了起来。
不久之前,他们才刚刚做过一些更加亲密的事情。那事儿的热烈余温此刻或许还停留在他们的身上,在每一刻碰触彼此的时候都带来些许迟缓的愉快。
但是,当琴多醒来,他却因为清晨时分的早安吻而高兴。这是一种相当简单的满足感。
“该起床了。”西列斯说,“我想,你应该没有受伤?”
琴多反应了一下,然后说:“当然没有。您一开始相当温柔。”他迟疑了一下,“总之,您怎么样我都喜欢。”
西列斯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他不置可否地说:“来日方长。”他把被子掀起来,打量了一下他的恋人,然后说,“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琴多咳了一声,接着坦然地说:“是这样没错。我觉得我的身体相当健康,所以您可以更……”
他的话被肠胃饥饿的咕噜咕噜声打断了。
琴多郁闷地抓了抓头发。
西列斯笑了起来,他用手梳理了一下琴多的头发,然后说:“你的发绳呢?”
“……昨天晚上的时候,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琴多在被子里翻找了一下,没能找到,一时间皱起了眉,“我等会再找找?那可是您送我的。”
“找不到也没事,我回头再编一个。”西列斯安慰他说。
琴多小声嘀咕说:“找到之后也得好好洗洗。”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琴多说,他拥抱着西列斯,相当温顺地说,“刚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您不在身边,因此感到过去一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如同梦境一样。
“……如同那个半梦半醒的时候感受到的吻一样。直到您真的出现,我才感到我的生命真正踏踏实实地落了下来,踩在了平坦而坚实的地面上,如同我的人生。
“往常我仿佛坠落深渊,将要粉身碎骨;而您接住了我,不仅仅是我本人,也是我的生命。”
他喃喃说。
西列斯静静地听着,他知道琴多此刻的情绪或许有些复杂。那是种后知后觉的感触,发生的时候不见得有什么情绪,可在那之后,一切过往的思绪却都涌了上来。
琴多闭了闭眼睛,然后低声说:“我十分感谢命运。也就是,感谢您。”
西列斯轻柔地摸了摸琴多的脸颊。
琴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笑了起来,他说:“有时候我感到我是被命运偏爱的那一个。”
“你的确是。”西列斯承认这一点。
琴多侧过头,虔诚地亲了亲西列斯的掌心。
之后他起床洗漱,然后吃了早餐——或许也可以说是早午餐。这一天仍旧阳光明媚,天气晴朗,让人难以想象这居然是拉米法城。
吃过早餐,琴多就去卧室里找他的发绳。最后他是在床头柜和床头的夹缝里找到的,也不知道那发绳怎么就跑到了那里,又或者说,被谁随手扔在那儿。
他将发绳仔细地洗干净,放在外面晾干,然后才扎好自己的头发。
西列斯旁观着琴多的行动,颇为费解地想,琴多似乎丝毫没有被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影响到。
……看起来,琴多的体质属性也相当高?西列斯陷入了沉思之中。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西列斯也相当享受与恋人的亲昵时光。不过整体而言,他也很难失控,这是他天生性格使然。
相比之下,琴多就显得……夸张得多。所以西列斯才有点担心琴多是否承受得住。
但看起来,他似乎根本没这个担心的必要……?
一个上午的温存时光似乎让琴多非常心满意足,不过下午他们就得出门,各自做各自的正事了。
这是周一。西列斯要去大学授课,而琴多则要去处理普拉亚家族的一些事情。
换衣服的时候,琴多终于露出一点郁闷的表情。他有点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西列斯就提醒他说:“做完正事,就早点回来休息?”
毕竟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西列斯没什么感觉,但是琴多不太一样。
琴多点了点头,低声回应说:“我会的。”
西列斯与他拥抱了一下,然后他们一起出了门。
西列斯下午的课程是一点到三点半,不过他提前半个小时到了拉米法大学,去了办公室一趟。一个月没来,办公室里也积了一层灰,他就稍微打扫了一下。
他正巧碰上了行政老师艾特利教授。
之前西列斯抵达拉米法城的时候,他还特地给这位教授写了一封信,告知自己已经返回拉米法城,不需要安排其他教授为他代课。
而现在,艾特利教授也与西列斯打了个招呼,并且说:“诺埃尔教授!没想到您会是头一个回到拉米法城的教授,其余人还没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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