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别、别这么说。我不喜欢这句话,您曾经就这么说过……我害怕……”
“我爱你,琴多。”
琴多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他几乎不假思索地抬起头,瞪圆了他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傻呆呆地望着西列斯。隔了片刻,他才声音低哑地问:“什么?”
“我说我爱你。”西列斯这么说,随后反问,“这很不可思议吗?”
琴多怔怔地瞧了他一会儿,然后轻轻用额头撞了撞他的肩膀,他声音很轻,几乎不敢置信地说:“这太……我觉得我刚刚甚至脚软了。您、您怎么能……怎么能在这个时候……”
“怎么?”
“……像是在作弊一样。”琴多看起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我本来就这么爱您了,您怎么能……怎么能……怎么能让我更加无可救药……您像是在作弊一样。”
西列斯闷闷地笑了一声:“是啊,琴多。我得到了你心灵的通关密码。”
琴多看起来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他只是很轻声地说了一句:“我也爱你,西列斯。”他难得用“你”来称呼西列斯,以他习惯的礼仪来说,这很不可思议。
西列斯的回答是亲吻了他的唇瓣。
早上腻歪了一阵,他们便出了门。
“您打算去医院探望布莱特教授的话,您知道他的病房在哪儿吗?”琴多问。他已经用西列斯编织的发绳重新扎了头发。
说真的,如果就这么看过去,不仔细打量的话,那其实效果还不错……当然,前提是不仔细打量。但琴多看起来欢天喜地,完全不在意丑不丑。
重点是,这是西列斯亲手做的——这可是西列斯亲手做的!他大概恨不得将这句话写在纸上,就别在那发绳的边上,让每个人都瞧见。
“等到了医院可以去打听一下。”西列斯说,“信上只是大概说那是拉米法东城的达尔文医院。”
“拉米法东城?”琴多说,“但是,东城也有两家达尔文医院。”
西列斯思索了一阵,便说:“我记得布莱特教授住在阿瑟顿广场附近,所以如果他被送往医院,那也应该是附近的那家达尔文医院。”
琴多点了点头,他说:“达尔文医院……虽然不知道东城的这家医院是否有问题,但不管怎么说,希望您注意安全。”
西列斯去探望他的导师,琴多不方便跟着一起去。但是他有点担心,仿佛西列斯要深入龙潭虎穴一般。
西列斯笑了一下,说:“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琴多十分不放心地望着他,隔了片刻,他说:“还是应该将您学习战斗的事情提上议程。不过,您都这么忙了,我有时候不忍心让您学习如何战斗。”
西列斯说:“还是得学一学。”他说,“或许过段时间。最近确实有些忙。”
琴多点头答应了这事儿。
吃过早餐,他们便分开了。西列斯说他们下午可以待在一起。
“那么中午要不要一块吃饭?”琴多问,“我可以下厨。”
“我很期待。”西列斯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句,“记得买新鲜一点儿的食材。”
琴多笑起来,他说:“我知道您的心理阴影。放心,我会注意的。”
西列斯无奈,便说:“下午见。”
“下午见。我在洛厄尔街32号等您。”琴多说。
与琴多分别之后,西列斯便坐上了出租马车,前往达尔文医院。东城的达尔文医院比西城的气派得多,并且整体的氛围也稍显轻松一点,没那么压抑。
西列斯在一楼的前台那儿问到了布莱特教授的病房。这年头没有那么严格的医院科室之分,布莱特教授就住在二楼的一间单人病房里。
西列斯过来的时候在街边的店铺里买了点水果。现在天气不好,水果的价钱自然十分高昂,不过西列斯也没在意价格的问题。倒不如说,提着水果去看望病人,这是地球人的强迫症。
“哦,上午好,西列斯。”布莱特教授看起来还算健康,面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只是左脚被抬高,脚踝那儿肿得很厉害。
“上午好,教授。”西列斯说,“给您带了点水果。听说您昨天摔了一跤?”
“你真贴心,西列斯。是的,摔了一跤,扭伤了脚踝,还算幸运。”布莱特教授说,“别担心,没什么大事儿,只不过这段时间需要静养了。”
西列斯松了一口气,他说:“您没事就好。”
布莱特教授点头,又摇头:“年纪大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说话的间隙,西列斯打量了一下这间单人病房。整体而言,比他想象中好一些。比不上地球那种无菌病房的高要求,但起码也显得窗明几净,安静清幽。
一旁还坐着一个年轻男人,看起来像是照顾布莱特教授的护工。西列斯与他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随后,他对布莱特教授说:“不过您的身体向来健康,这次只是有些不注意罢了。”
“说是这么说,”布莱特教授嘟囔着,“但总归没法注意到。”
西列斯不由得失笑。布莱特教授没什么大碍,这让他心情轻松了一点。
他正要说话,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哭声,有些尖利刺耳,让西列斯微微皱了皱眉。布莱特教授叹了一口气,露出无奈的表情,并且说:“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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