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不由得皱起了眉,心想,究竟是在过去几天里出了什么岔子,还是说,当海蒂女士持有这张星图的时候,这玩意儿就已经失控了?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出过事吗?
不……或许他也不能只听海蒂的一面之词。天知道海蒂究竟是多久以前得到这张星图的,天知道海蒂的精神状态究竟如何……或许是马戏团这种场景和氛围压制了这张星图。
而随着海蒂离开马戏团,这个古老的时轨就开始失控和异变。
这么琢磨着,西列斯就感到,死者的死或许还隐藏着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他与他的妻子的确无意中卷入了这桩失控时轨导致的事件之中,但是死亡?
那可能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西列斯将目光转向那具尸体,然后在心中默念:“判定西列斯·诺埃尔的侦查属性。”
自从上一次意外被琴多发现自己正在进行判定之后,西列斯就尝试了一次在心中默念进行判定,也同样触发了骰子的判定。
他便稍微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后知后觉,便决定之后在心中默念,不必说出声了。
大脑中,骰子转动了一声。
【守密人,西列斯·诺埃尔(大学教授)正在进行一次侦查判定。】
【侦查:30/……】
西列斯的侦查属性一直都不怎么高,这也的确不是他的强项。不过幸运的是,尽管骰子只给了他两个选择,但其中一个恰巧就是成功。
于是西列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成功的点数。
【侦查:30/25,成功。】
【你觉得你是在挑战命运吗?不,你只是终于注意到你忽略的一个问题:星图上那艳丽的血迹究竟来自于谁?还记得吗,当初被怀疑偷窃星图的嫌疑者,有两个人。】
……两个人?
西列斯不由得一怔,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预感。他想,另外一名嫌疑者,也在这趟火车之上?
他以为其中一人偷盗了星图,另外一人就是无辜的。可是,按照骰子的提示……
西列斯一边想着,一边慢吞吞走到了尸体的边上。
他注意到切斯特医生所说的,尸体指甲泛灰的情况。但是真正吸引西列斯注意到的,并非这件事情。他定定地望了片刻,然后低声呢喃着说:“没有伤痕。”
“什么?”阿尔瓦好奇地问,“教授,你在说什么伤痕?”
西列斯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星图上有血迹,并且数量不少。如果这血迹来自于这名死者,那么他身上必须有自残的伤口。但是,我并没有看到。”
他转而看向切斯特,并且问:“医生,你在进行尸检的时候,有在尸体身上发现什么伤痕吗?”
切斯特明显地一怔,似乎根本没有注意这件事情。他回忆了片刻,然后十分肯定地说:“没有,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伤痕。”
死者的妻子张了张嘴,然后茫然地说:“先生,你是在说……”
“有人……”西列斯斟酌着话语,“或者说,您的丈夫,在过去一段时间里,很有可能与某个人……共同研究着这张星图。而那个人才是真正用鲜血描绘这张星图的人。”
那名女士茫然的表情,让人意识到她根本没有想到这种可能。
列车员看起来反而很快明白了西列斯的意思,他问:“女士,您和您的丈夫,在抵达马尔茨城之后,有分开过吗?”
女士沉默了片刻,便说:“我们几乎没怎么待在一起。我……我有些无法面对他偷窃物品的事实,所以前天,我们抵达马尔茨,购买了车票之后,就分开了。
“我一直在马尔茨城内闲逛,直到昨天登上火车的时候,才又和我丈夫见面。随后,我们约定吃饭的时候见面。我感到他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但是我自己也心不在焉。
“昨天吃晚餐的时候,我们见了一面,但是吃过饭之后,我们就分开了。再之后,就是今天早上……”
说着,她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彷徨和无助了。她似乎,起码在这一刻,十分懊悔自己没有关注丈夫的日常行动,否则或许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列车员说:“看来我们得去调查这神秘血迹的来源。您丈夫的死或许也与这个神秘人有关……这可能得找些能人异士求助了。”
他指的恐怕就是【痕迹追踪】这个仪式。西列斯想。
在他经历了几次事件之后,西列斯意识到,【痕迹追踪】在某些时刻的确能够发挥极大的作用,并且对于往日教会的调查员、历史学会的第二走廊成员这些人来说,这是一个极为基础的仪式。
不过,西列斯自己反而未能掌握这个仪式,主要是他未曾得到一个合适的时轨。
西列斯向列车员说到了“两名偷窃嫌疑者”的事情。
列车员有些惊讶地说:“您怀疑其中一位有可能是……?”
“是的。”西列斯低声说,“不管怎么样,那起码是一个方向。”
列车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在确认了下一步追查的目标之后,列车员们便向西列斯道谢,并且说他们可以回到自己的包厢了。
阿尔瓦兴致勃勃地问:“那后续调查如果有进展的话,可以通知我们一声吗?”
西列斯不禁瞧了他一眼。阿尔瓦问出了他同样想知道,但是却不太好意思直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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