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成司做事手段太过卑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更重要的是,不管是野心还是胃口他都太大了。他绝不可能心甘情愿被我们制约,身后势力又错综复杂,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哼,那如果失败了呢?
我不认为自己会失败。而且如果真的失败了,组织大可派人杀了我。智先生就是位不错的狙击手,不是吗。
但按照你的说法,就算我们成功抢走了影像,花成司也不会放弃追查的吧。
所以我打算杀了他。
贝尔摩德挑眉笑着看向井上千束,没有言语。
井上千束继续道:贴身保护的过程中,他对我实施了侵犯,所以我想杀了他。
所谓的侵犯当然没有发生,但井上千束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杀人理由,比如仇杀。
哦?贝尔摩德挤出几声冷笑,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想假借组织的手为你铲除掉你憎恨的目标。
井上千束低下头,目光垂向手中的酒杯。沉默片刻,她再次抬头看向贝尔摩德,脸上却敛起了笑意:没错,但在达成我目的的同时,我也为组织带来了好处。
贝尔摩德再次眯眼,她突然有些欣赏井上千束了。本以为只是个被波本哄骗得团团转的蠢猫,原来还是有点胆识的,头脑也算过得去。起码比组织里那个只会端着把狙击枪的基安蒂讨人喜欢。
把香烟拧熄在烟灰缸了,贝尔摩德把手肘搭在大腿上,单手托腮弓下身子。她天空色的眸子倒映出井上千束的身影,说出的话却意有所指:我很喜欢你现在的口红颜色。
不再是纯良无辜的裸粉色,而是浓烈的烂番茄红。
贝尔摩德抬手挽起长发,她也差不多该离开了,后天国际巨星莎朗在英国还有一场发布会,她得好好休息,明天坐飞机赶往英国。
她不再去看井上千束,只是以随意又懒散的语态丢出一句话:回去吧,你要的人,我会帮你安排的。
这番话意味着贝尔摩德同意了井上千束的计划,也让井上千束暗自松了一口气。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朝着贝尔摩德欠身,而后微笑着就要离开。但在转身前,出于礼貌,井上千束又问了贝尔摩德一个问题。
她启唇,故作关心道:说起来我很久没有见到中谷先生了,他还好吗?
束发的动作顿住,贝尔摩德抬头看向千束。她没有说话,直至沉默的氛围压得人有些尴尬,她才笑得讽刺:中谷差点掐死你,你居然还有心情关心他?
井上千束眨巴着眼愣了下,翠绿色的眸子四处乱瞥,似乎在为即将被揭开的伪装思索借口。嘴唇被抿了又抿,滋润的番茄色被蹭弄到唇外。
我井上千束张嘴吐出几个字便顿住,她合拢双唇,吞咽唾液时付出咕噜的声音。
如果没有中谷先生的话,我大概连能不能顺利长大都是个问题,更别提考上东大、拥有了如今这份光鲜亮丽的职业和可观的收入。所以虽然中谷先生掐了我,但那段时间他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当时我很委屈没错,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怪他了。
借口看似合理,却没能完全说服贝尔摩德。她直起身子重新靠回沙发里,双手交叉搭在自己膝盖上。
是她小看了波本的猫。
身为一线巨星,她居然直到此时才意识到井上千束是在做戏。
朗姆在挑选黑樱花时细致筛选过目标性格,当时的井上千束切切实实被打上了柔软好拿捏的标签。但性格是会随着阅历变化和经历而发生改变的。
看样子眼前的黑樱花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时候长出了坚硬的刺,温顺的姿态也只是为了藏住隐在肉垫里的利爪。
贝尔摩德审视的目光近乎要穿透井上千束,一层层剥开她所有伪装,直击最深处的真实。
良久,她才眯着眼一字一句满是玩味:你说谎。
短短三个字却像一把敲打在古钟上的钟杵,平缓的语调震得井上千束耳膜隆隆炸响。
眼睛惊恐瞪大,翠绿色的眸子缩小颤动。井上千束双唇微张,下唇瓣细微颤了两下,而后她抿唇的同时用力吞咽下汇集在舌面的唾液。
见千束如此反应,贝尔摩德嘴边的笑容被拉扯得更开。她歪头等待着井上千束的后续应对,手指却已经悄悄探入挎包握住手/枪。
井上千束的慌乱只持续了短暂几秒,她眼神四处乱瞥,而后低下了头。对面危险又美丽的女人已经把手/枪上膛,咔嗒的声音在隔音效果良好的房间格外明显。
就在贝尔摩德即将举枪对准井上千束时,她突然笑了。
声带颤动,先是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呵呵冷笑,而后笑声越来越大。被堆积在喉间的声音顺着声道奔向舌尖,从模糊不清的震动到清晰畅快地大笑,听上去像是有人拿掉了罩在音响上的罩子。
哈哈哈哈!
井上千束仰头笑得肆无忌惮,舍弃了一直以来伪装的无辜纯良。
没错,我恨死中谷了。
她低下仰着的头,瞪着双写满恨意的眼睛死死盯住贝尔摩德: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会被强迫着做这么多我根本不喜欢甚至是讨厌的事。那个家伙把我当棋子,借着我没社会阅历全身心信任他的空档给我挖坑,差点害得我万劫不复。这种人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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