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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达航刚在心底庆幸完,就倏然想起井上千束平日里也是温柔不输娜塔丽的人。
    伊达航:
    所以如果他把娜塔丽惹生气了,会不会也要滑跪。
    嘶
    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有着粗犷的长相但从来没把娜塔丽惹生气过的伊达航愈发坚定了要好好对自己女朋友的决心。
    伊达航出声问:所以你们接下来是怎么计划的?
    首先当然是解决花成司的事,他背后涉及的势力太过复杂。
    能够把人担保出来,证明他身后有足以支撑整套系统运作的势力。或许是他利用议员的身份和家族势力向警视厅施压,又或者警视厅高层存在愿意为他善后的人。
    除此之外,险些被拍下的影像资料和娴熟的作案手法受害人绝对不止井上千束一人。他们需要搜集更多证据,而那些影像资料,应该就是花成司的手上。
    被抓住的络腮男很聪明,他知道自己未对井上千束造成实质性侵犯,就算真的判刑也坐不了几年牢。更何况还有一个花成司会在外面试图把他捞出去,不出三五个月他就能刑满释放。
    反倒是一开始被松田阵平摁倒在酒店楼下的男人被风见他们恐吓一番后,倒豆子般把罪行全都吐了出来。反正他只参与了拍摄,完全没机会对昏迷中的女性下手。
    他现在反倒要谢谢一直排挤他的那几个家伙了,现在就算把罪行全都供述出来,他最后得到的判决也会比其他人轻得多,更何况还有一个协助调查的从轻判刑效果。
    但井上千束不打算放过他,她不打算放过参与这次事件的任何人。
    井上千束转动着手中装着鲜榨西瓜汁的玻璃杯,单手托腮陷入沉思。她抬头望向安室透:如果我杀人了,你们会讨厌我的吧。
    此话一出,几人皆是沉默。
    夹肉的动作顿在半空,嚼咽的声音停下,几人望向井上千束,一副若有所思的姿态,但谁都没有说话。话题太过沉重,就连空气变得冰冷。明明个是炎炎夏日,却叫人呼吸连呼吸都是冷的,刺得肺难受。
    当光明被黑暗侵袭,审判被私欲干扰,以错误手段实现的正义还算正义吗。
    不,安室透放下手中的碗筷,他低头蹙眉,认真思考过后交出了自己的答卷:我们是日本公安,是必须潜伏在黑暗里的警察。如果是为了正义,为了拨乱反正,就算手染鲜血也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灰紫色的眸子牢牢倒映出井上千束的轮廓,安室透却突然笑了。
    而且这也是你在我失落时一直鼓励我的话,不是吗。
    你会永远是我正义的伙伴。
    亦如她那日发给他的短信。
    诸伏景光放柔了目光,他弯着眉眼笑得温柔。本就温润的声音像一块剔透的白玉:我了解千束的为人。如果是千束的话,不被逼到极限,你是不会剥夺对方性命的。所以不要担心,我和透会陪着你的。
    井上千束低下头,她垂着视线似乎把目光落在了桌上被吃了一半的菜系上,对焦却落在虚无的空洞处。大脑放空,她突然有些疲惫。
    本该被置于阳光下的警察手册即将被溅上鲜血,被丢进阴暗处的金铜色警徽是否还能保持自我而不被锈斑腐蚀。
    嘴唇微抿又迅速松开,而后再次抿起。不断反复的细微动作是纠结反复的心情,言语卡在喉咙,万千思绪萦绕在心头,最终却只化作两个字:谢谢。
    日渐西沉,安室透他们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去酒吧报到。在获得代号后他们已经获得了更大的自由和权限,但为了工作方便,安室透他们还是会偶尔去酒吧继续担任酒保和驻唱工作。
    而且今天比较特殊,贝尔摩德提到过的即将加入他们的新人狙击手诸星大今天会在酒吧等待与他们会面。
    那么我们也告辞了。
    松田阵平起身拎过西装外套,回头看向千束:身体真的已经恢复了吗,不需要我背你吗?
    但井上千束只是笑得温柔:没关系,我已经完全恢复了。
    故作平淡的温柔语调下是微不可闻的低落情绪,让机动队恶犬顿住了离开的动作。他们侧目看了井上千束一眼,但千束只是笑着转身朝屋内调整琴弦的诸伏景光他们招手道别。
    松田和萩原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问题,但他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带着千束离开了安室透的安全屋。
    黑色跑车的车头已经向内凹陷变形,左边车灯也碎了个干净。虽然萩原凭借着高超的车技让车子从高处俯冲下来时平稳落地,但车轮和驱动都不可避免的需要进行维缮。
    公安部的人会帮忙把车子送去修理厂,眼下松田他们一行人只能选择打车回去。
    但当车子行至横跨河流的大桥时,萩原研二叫停了车子。他带着千束和松田阵平下车选择了以散步的方式走完后半截路。
    皎白月色半隐在云间,余晖在脸上镀上层温柔的光。夏日时节从河畔吹来的风捎着凉意钻进过路人的裙摆。井上千束一行三人错落有致地漫步在河堤,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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