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魏宇澈戴头盔的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梁舒按下头盔上的透明罩,声音闷闷的,不愿意再说第二遍:“你已经听见了。”
事实上,话刚出口,梁舒就后悔了。
道什么歉啊,把魏宇澈气走不才正和自己心意吗?
现在再看他稍翘的嘴角,她只觉得非常碍眼。
事情揭过,魏宇澈心情大好,他摸了摸磋磨许久的手:“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我头一回砍竹子呢。”他语气有些惋惜。
虽然料子不好,但是意义重大。
梁舒打岔:“你要是想砍,下次我让他们把机会留给你。”
魏宇澈无语。
真是不解风情,那意义能一样吗?
他坐在机车后头,还是忍不住问她:“我今天也是发挥了点作用的吧?”
梁舒含糊地唔了一声。
行了。
他眉头稍挑,唇间勾着缕笑。
有作用就行了。
梁舒感受得到他变好的心情,暗自吃惊。
都多少年了,这么这人都不带变的。
哄小孩儿还得给点实质好处,哄他怎么几个字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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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老板效率很高,他们刚到家没多久,小胡就叩响了门。
“小梁师傅。”小胡年纪不大,长了双讨喜的笑眼,弯弯的,在门外高声叫人。
一进门看到蹲着逗猫的魏宇澈,小胡声音立刻低了下去,有些怯,“啊,魏师傅,您也在。”
魏宇澈点点头:“这么快就来了?”
“啊,是。小梁师傅没让我们怎么处理,就快一点儿。”
魏宇澈“哦”了一声,趁着小梨花不注意把她按住,强制地抱到了怀里。
小胡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不吭声也不动弹。
“小胡,你怎么好像很怕我一样。”
小胡拼命摇头,否认说:“没有的事。”
“是吗?”
小胡看着他的眼睛,极度真诚:“是的是的。”
魏宇澈摸了摸小梨花的背,“哦,那好吧。”
他怀里抱猫,看上去甚至有那么点温柔。但在小胡眼里,魏师傅上午的发疯实录可谓是印象深刻,很难忘怀。
正想着,他便见到魏师傅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问:“怎么?非要等梁舒在才能下货吗?”
小胡一个激灵,急匆匆奔向门外,拉开小货车的围栏,哼哧哼哧抬着竹子往里进,无头苍蝇似地环顾一周,问:“我这要放哪儿啊?”
“放这儿。”
梁舒终于姗姗来迟,她刚从前街阿姨家拿了包花椒回来,顺势就去打开右手边仓库的门。
小梨花看到主人,立马挣脱了魏宇澈的怀抱,撒欢儿地朝她这边过来。只不过却虚晃一枪,并没有表示亲昵,而是很快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小胡是生人,要不是魏宇澈手段强硬将她按在怀里,小梨花估计早跑了。
梁舒将花椒丢给魏宇澈,使唤道:“做饭去吧。”
魏宇澈把东西放桌上,跟出去扛竹子,看到满车的货有些惊讶:“这么多?”
“这不多了,工作室里三四个师傅的,生意好点,都不一定能用过三个月。”小胡解释说。
显然,他并不晓得梁舒的作坊里,至今未有单子,并且就只有她一个竹刻师傅。
梁舒没说话,将竹子挪到肩膀上,步子迈得很稳。
“我来吧,这竹子太重了,女孩······”小胡上前准备接过,却被魏宇澈拦住。
魏宇澈缓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家小梁师傅,可不愿意听到你说什么女孩子干不了之类的话。”
梁舒装没听见,扛着碗口粗的竹子,也不带喘气的,说:“小事儿,我能干得了。”
几个人来回了几趟,总算是将竹子全部卸了个差不多。
魏宇澈叉腰喘了会儿气,这运动量都快赶上他一周健身房的了。他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腹肌,很好,感觉又结实不少。
小小地自恋了一把,他转身又到了车边。
车里只剩下两根料子了,小胡从车门里拿过发票单子核对着。魏宇澈眼睛尖,一眼看到其中一根上的凌乱的刀口:“怎么回事儿?”
小胡听到这猛地一声质问,险些没拿住单子,伸头过来看:“怎么了魏师傅。”
魏宇澈脸色严肃:“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明明是我砍的那根。”
就这乱七八糟的刀痕,他绝对不会认错,都是他的血汗泪。
“是。”小胡挠挠头,“但小梁师傅加两百块钱要了。”
“胡扯。”魏宇澈才不信。
梁舒又不是脑子有问题,加两百要这种竹子干嘛?做慈善啊?
小胡顿时有些慌:“我,我也不知道。”
魏宇澈十分警惕:“你们不会是以次充好吧?”
“绝对不会!”小胡急得脸都红了。
“小梁师傅心善好糊弄。”他决意要解决此事,甩了个脸道,“我可是很刻薄的。”
小胡将单子拿给他看:“真的是小梁师傅要的,你看。”他指着发票底下的签名,“她自己签的单子。”
魏宇澈不为所动:“这手写的单子,难保在上头加一笔。”
小胡快哭了,他这哪里是刻薄,这分明是油盐不进啊,这样子跟上午强制拿柴刀的架势完全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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