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一愣,视线扫过餐桌上尚未拆开的珍悦轩, 抿了抿唇:“我今天没胃口,而且味觉也不是很灵所以就没吃, 主要是怕打出来的分数不对。”
蒋南城表情有些古怪。他好心给林默送吃的, 林默还真以为是请他搞测评的。
搞测评他不会找专业的美食评论家, 用得着找林默?
林默困的眼皮直打架, 恨不得立刻扑到床上去,几乎是半闭着眼睛问蒋南城:“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想去睡觉了——”
“诶你干什么?”林默猛地睁开眼。
蒋南城一见林默就想起昨天抱他的那种感觉,心里好像有万只蚂蚁在爬,只有通过最直接的肢体接触才能缓解。
抱起林默的瞬间,他心情的确畅快了。但很快,怀中人明显偏热的体温又唤起了他体内躁动的因子。
林默抓着蒋南城的衣领,两只脚在空中乱蹬。但蒋南城身材高大又常年锻炼,他生着病没力气,就跟挠痒痒似的。
除了把蒋南城心里的火拱得更旺外,没其他效果。
蒋南城有些懊恼林默轻易就能扰乱他,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他沉下脸,声音带着怒意:“别乱动。”
林默认命了,索性闭上眼。他感觉蒋南城抱他上楼,接着后背陷入了柔软的床铺。
他立刻掀开被子躺进去,警惕地看着蒋南城。
蒋南城嗤笑:“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然而绷紧的内-裤明明白白告诉他,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两人沉默对视,蒋南城摸出手机给物业经理打了个电话。
林默听到电话内容:“不用叫医生,我吃点药就好。”
蒋南城看了他一眼。刚才抱林默的时候他就发现,林默发烧温度应该不低,普通的退烧药怕不管用。
医生很快到了,检查后建议口服退烧药观察,如果晚上还不退烧或者出现咳嗽的症状,再去医院。
林默瞥了蒋南城一眼,暗道真是大题小做,但对方也是好心,他也不好说什么。他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被蒋南城按住:“你要干什么?”
林默声音沙哑无力:“我烧水吃药。”
蒋南城皱了下眉:“你躺着,我去烧。”
林默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露出诧异的表情,一不小心问出心里话:“你会烧吗?”
蒋南城磨了磨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会字。
难得看蒋南城吃瘪,林默眼睛弯了弯。
蒋南城兑好温水端上楼,林默吃了一粒退烧药,没多久困劲儿就上来了。
但蒋南城不走他也不敢睡,强撑着眼皮看着沉着脸立在床边的男人。
最终生理需求还是战胜了惧意,林默的眼皮一点点闭合,直到视线中最后一丝光亮消失。
窗帘拉上,灯也没开,光线虽然暗但足够蒋南城将林默看清楚。
林默侧躺着,整个人蜷起来,头埋进被子里。
典型的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林默是在怕他?
这个念头让蒋南城的心脏微微缩紧。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林默一眼,走出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林默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他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在黑暗中足足愣了两分钟才下楼。
客厅开着落地灯和壁灯,山山正趴在窝里啃着磨牙棒。
卫生间的灯也亮着,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林默心下一跳,又朝玄关看,见蒋南城的皮鞋还在,不由皱起眉。
这人怎么还没走。
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餐桌上的一个红色信封吸引。
林默慢慢走到餐厅,两指捏起信封,上面的喜字刺痛了他的神经。他心中隐约有了猜想,抖着手抽出信封里面的请帖,打开后,一眼就看到了顾明昭的名字。
猜想得到印证,这就是顾明昭的订婚请帖。
林默心情复杂地看着薄薄的卡片。要说完全没有感觉,那是自欺欺人,但相比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时的震惊和无措,他的心情要平静得多。
林默快速浏览,发现这请帖是给蒋南城的,邀请他携伴参加,时间就在后天晚上。他咬着嘴唇,悄悄把请帖又塞回信封里。
一抬眼,蒋南城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
林默吓了一跳。这人走路都不带出声的吗?他本能地回避蒋南城的目光,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出来后,蒋南城还站在原地,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林默没说话,回望蒋南城,这才发现他脸上沾着水,精心打理的头发有些乱,衬衫前襟还湿了一片。
两人隔着餐桌对望,空气变得凝滞。
蒋南城看着林默,仿佛又回到了刚才那个火热的梦境里。
他在客厅沙发不小心睡着了,梦见将一个人压在身下,掐着对方纤细的腰肢狠狠占-有,攀上巅-峰的那一刻,那人扬起脖子,咬着艳-红的嘴唇回头看他。
林默。
他立刻就醒了。
醒了以后去卫生间拼命洗脸才好不容易平息身体的躁动。
抬头看到镜子里那个狼狈的自己时,蒋南城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
他对林默有欲望。
当他怀着复杂情绪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林默拿着请帖在发呆。
那一瞬间,他清楚感知一头名为妒忌的猛兽在体内苏醒。
但他到底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压下怒火问:“还发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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