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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 妻子的脸色稍霁。
    谢玦便知自己这话终是说对了。
    翁璟妩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抿了一口后, 才问他:“那你现在该如何处理武晰?”
    谢玦今日在东厢并非只反省了自己,也琢磨过了武晰的事情。
    他肃严道:“我已让石琅严密监视了武晰,而昨日的事情, 自然是得还他一个清白。”
    翁璟妩眼尾一抬,并未打断他,只用眼神示意他把缘由说出来。
    谢玦只说了四个字:“将计就计。”
    翁璟妩细细揣摩了这四个字的意思。
    半晌后, 她试探的问:“稳住武晰, 待平乱邕州的时候, 再故作中计, 届时一网打尽吗?”
    谢玦点头, 问她:“朝廷何时派我去平乱邕州?”
    “壬辰年七月初。”这个日子, 翁璟妩自是忘不了。
    现在是辛卯年五月, 那么距今有一年多的时间。
    时间充裕,部署全然不成问题。
    翁璟妩继而认真的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
    “九月初七, 骁骑军近乎五千人在邕州朗宁县龙虎山阵亡。虽不知叛军准确有多少人, 但能让骁骑军几乎阵亡, 便知叛军的人数远远超出骁骑军的人数, 派去调查的探子若不是早已叛变, 那就是叛军早已收到了消息,与武晰等人里应外合。”
    虽早从预知之梦的梦中知道骁骑军凶多吉少,可真正听到她说骁骑军几乎阵亡的时候,谢玦的薄唇紧抿,脸上也似覆了一层冰霜。
    若非怀里抱了个柔弱的小奶娃,双手早已紧绷成拳。
    翁璟妩看了眼他的脸色,怕他不小心伤及澜哥儿,伸手伸向他怀中欲抱澜哥儿。
    谢玦也回过了神来,敛去了脸上的冰霜,动作轻缓的把澜哥儿放到她的臂弯之中。
    “武晰的事,之后我来接手,你也别插手了,免得他起疑。”
    抱过澜哥儿,翁璟妩点头:“我对武晰也不了解,你既然已经清楚了,那我自是不管了。”
    谢玦比她还要了解武晰,她何必绞尽脑汁去淌这浑水?
    但随即又想起昨晚的事情,狐疑道:“难道不应该先把昨晚的事情给了解了?”
    她琢磨一下,又道:“得找一个人假扮贼人顶罪,才能让武晰脱罪。”
    昨夜戴着面具的贼人是阿兄假扮的,所以要让武晰脱罪,还得另寻他人。
    谢玦却是微一摇头:“暂时不急。”
    对上妻子不解的目光,他解释道:“大约一年前我便暗中差人盯着他,但他却没有露出一丝的马脚。现在正好借此事让他自乱阵脚,他若想继续留在骁骑军的话,毫无意外,他会联系在金都的探子,从而安排人来做替罪羊。”
    翁璟妩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若是他真找了蛰伏在金都的探子,那么也能多摸清一条暗线。”
    谢玦颔首:“的确如此。”
    知晓了他的打算后,翁璟妩只道:“若是有什么变故,你与我说,我再让婉娘配合,以免出差错。”
    谢玦应了声“嗯”。
    这时,房门被敲响,二人也止了方才的话题。
    接着,房外传来奶娘的声音:“主母,小公子到了歇息的时辰了。”
    翁璟妩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澜哥儿,果真见他开始打瞌睡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她起了身,把澜哥儿往房门外抱去。
    把澜哥儿交给奶娘,阖上房门转过身与目光灼灼的谢玦对上目光,她也不搭理他。
    缓步走到梳妆台坐下,把简单半髻上的簪子取下,长发披散下来,她拿起牙梳梳理。
    谢玦望着妻子,不能理解。
    方才还说得好好的,她怎就忽然变了脸色?
    梳理完长发后,翁璟妩放下了牙梳,转身就往床榻走去,全然不理会屋中的另外一个人。
    上了床榻,背对床外而躺。
    约莫小半刻后,床榻微动,想是谢玦坐了下来。
    一会后,她能感觉到谢玦在外边躺了下来。
    她开了口:“中间为界,不许过界。”
    语声平静得好似在说寻常事。
    谢玦紧蹙的眉头从方才就没有舒缓过。
    他问:“方才我们说话还好好的,你怎忽然又变了脸。”
    “正事是正事,私事是私事,又怎能混为一谈。”
    谢玦一噎,沉默了许久。
    “那什么时候你才能缓过来?”他问。
    翁璟妩沉默了一下,才道:“看我心情。”
    谢玦思及这才两日,她暂时还缓不过来也是正常,那便给她多几日来缓,正好他明日也要去军中了。
    “明日我回军中,可能要几日后才回来,这段时日别让旁人接近那个婢女。”
    说到正事,翁璟妩很理智应他一声。
    深夜,谢玦刚刚浅眠,身形一动不动。
    恰在这时,不久前才说着不许越界的人,现在身子却是翻了两圈,触碰到了谢玦的手臂。
    谢玦双目微掀,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妻子后,还是一如既往地伸出了长臂把人纳入臂弯之中。
    早间谢玦起来的时候,果不其然,妻子还是一如昨日那样,对他爱答不理的,见他起来,也就只掀了掀眼皮子,然后阖上双眸转身继续睡。
    不过这也不是第一回 如此了,谢玦也已然适应了。
    走到她的梳妆台前,把木梳取来,随意梳了梳发,然后束起,缠上黑色发带之时看了眼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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