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漫长的三分钟里,两个孩子忙得汗如雨下。他们又捂了十来分钟,才敢松手,生怕院长又复活。
在129满十二岁的这天夜里,他们合伙杀了人。
确认过院长死得透透的,“我们跑吧……”129哭着说,“哥哥,带我走。”
这是他第一次称呼林清泉,称呼是哥哥。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129,林清泉抖着手,冷静处理了刀、血迹和烂泥般的蛋糕。
“把衣服穿好。”林清泉说,“还没问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哥哥叫什么名字?”
“林清泉。”
129想了想,“那我以后和哥哥一个姓,我叫林澈。”
认识的几年里,在逃离福利院的这晚,他们互问姓名,终于摆脱了机器似的编号。
今晚又是个雨夜。他们撬开井盖,把尸体丢进了下水道……
*
在这枪战和毒素横飞的世界,每天都有人被杀,人没了也就没了,没有人再来找。
林清泉拿了福利院所有的钱,去了另一个街区,以这笔钱租了一处地下室。
还差一年成年,林清泉不得不谎报年龄才能打|黑|工。
他要打三份工,三份工都不稳定,大多是便利店夜班、洗碗工和倒卖些违禁品。
黑工的薪水微薄,两人生活拮据。尽管如此,林清泉给林澈买了最好的学习设备,林澈脑子聪明,每场考试总得A。
两人挤在阴潮的地下室,一起做饭吃、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衣服也换着穿。
林澈生得漂亮却体弱多病,林清泉总背他去附近的诊所看病。有时候他烧迷糊了,在林清泉背上就说糊涂话:“一直背着我就好了,哥哥。我们永远这样吧。”
这样的生活过了一年。
这天夜晚,林清泉接到私活,要给一个地址送包裹。对方出的雇佣金很高,相当于两人一年的生活费。
大抵知道包裹里不会是合法的东西,但林清泉还是要去。
人都杀过,还怕什么。
包裹很沉很大,放在摩托车的后座,总是掉。
于是林清泉把包裹系在自己腰上,绳子缠好几圈,狂拧把手,骑着摩托车去向那个地址。
路上遇到关卡。交通警察拿仪器一扫,嘀嘀嘀响了起来。
“发现人体组织。发现人体组织。发现人体组织……”机械的女音重复着,仪表盘上扫描出一个冷却的完整的尸体。
冷汗落下。林清泉惊觉在自己背上系着的,是个死人。
四周的警察通通围了过来。
一不做二不休,林清泉将把手拧到最极限,突出重围。
摩托车硬是被他骑出了火车的架势。
地址是个别墅。念完暗号,开门的是头发油亮的管家。
“没人告诉我……包里的是尸体。”林清泉劫后余生,有些愤怒。
“不然佣金也不会高了。”管家说,“请将包裹打开,我需要验货。”
包裹里的是具女尸。
女子年轻漂亮,皮肤显出雪青色,大波浪长发,即使死了也能看出是性感美艳的大美女。
管家点了点头,“我叫主人出来看看。”
没一会,从楼上下来的是个抽雪茄、穿丝绸睡袍的中年富翁。
他吐了嘴里的烟,扫了一眼,“不错,很新鲜。”
这些有钱人玩得真变态。
富翁打量了林清泉,吐着烟圈说:“路上有些障碍吧,你小子躲过来了?”
“嗯。”
“你没配枪,怎么突破那些警察的?”
“开摩托硬闯出来的。”
“身手不错嘛,要是会用枪就更好了。今年多大?”
“十八。”
“年纪轻轻,怎么干这个?”
“没钱。”
“家里父母什么的,都还好吧?”
“早死了。我孤儿一个。”林清泉顿了下,“只是,有个从福利院认的弟弟,和他一起生活。”
“履历还算干净。”富翁狠抽了口烟,“钱我给你双倍。你别操心家里了,来我这工作吧,绝对比你打零工赚得多。”
“什么工作?”
对方掐掉手里的烟,“监视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你们同龄,应该比较有共同语言。”
原来富翁是黑家的死对头,一直在找人接近黑家的独生子、也是黑家唯一的继承人。
继承人的名字叫黑木莲,和林清泉一样大,都是十八岁。
“你会接受两年的封闭训练。在这期间,专研医药和外语。对了,这世界不会用枪可不行,你也学点射击吧,总有一天用的到。两年之后,你要以同校医学生的身份,接近黑木莲,从此作为他的医生和朋友,获取他的一切动向。”
每月有两万的稳定收入,包吃包住还包上学。林清泉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第二天清晨,林清泉被富翁的司机送回了家。
林澈一夜没睡,两眼满是血丝,“哥哥,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我等了你一夜!”
“我要暂时离开两年。”林清泉抱歉地看着他,“放心,每个月你都会收到一大笔钱。”
林澈眼睛睁得老大,“两年?两年?!你让我一个人过?”
“你不用住地下室了,也有人照顾你。”
“我说的不是这个!”林澈惊道,“不管哥哥做什么,我都要跟着你。我们不能分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