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目目本身就具备常人所不具备的神性。那么作为神的神,就更加快意了。林清泉从掌控目目中,能得到隐秘的快感。
可现在目目有了自己的名字,相当于拥有了平等且独立的人格。
林清泉有种失去他的感觉,一时之间难受得不轻。
目目见他闷闷的没什么兴致,问道:“清泉,你不高兴吗?”
林清泉顿了几秒,问他道:“除了名字,你还想起什么了?”
“还想起,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目目说,“我本来在一个遍地枪|械的地方,霓虹灯能把眼睛晃得很痛,每时每刻都有抽不完的烟和……钱。”
“钱?”
“嗯。”目目努力地回想,“钱,钞票,很多很多成叠堆放的钱,还有刷不完的卡。”
“哟呵,你的前世很有钱嘛……”林清泉嘴上阴阳怪气地调侃,但心里酸酸的。
打从目目拉小提琴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他的来路;而后来,目目做出极其特别的萝卜干炒蛋和稠得黏嗓子的米粥,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今生相遇的偶然,实质是从前世继承下来的必然。
“有我吗?”林清泉张口问道,“你的记忆里,有我吗?”
这次目目没有乖乖回答,漂亮的黑眼珠熠熠闪亮,反问道:“你想让我有吗?”
“我想不想的不重要。”林清泉手指尖戳了戳他的心口,“我只要听真相。”
目目沉寂了片刻,说道:“我没有关于前世的记忆,就连名字也是因为听见你的名字才想起来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你骗我。”林清泉上手,捏住他还在说话的双唇,强行让他闭嘴,“你会拉小提琴,还会做饭,做的饭还都是我最喜欢吃的,这我可没忘。”
目目笑着说:“你还是希望我的记忆里有你,对不对?”
“随你怎么说!”林清泉气恼地背过身。
目目贴上来,魔的胸膛紧贴人的后背,“我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小提琴、做饭算不上成体系的记忆,都只是手熟的技能。大概是前世太熟悉了,所以到这一世也残存了点印象。”
他从背后抱着林清泉,“很有可能,我们早就认识了。在你曾经作为林清泉、我曾经作为黑木莲的时候,就认识了。”
林清泉好像噤声的寒蝉,哑掉片刻说:“差不多该改口了吧。你想让我怎么称呼你?黑木莲,还是目目?”
目目看到他隐隐发红的眼角和抽动的眉心,“你想叫我哪个?”
“目目,我还是想叫你目目。”
“为什么?”
林清泉翻过身,表情是罕见的认真,“黑木莲虽然好听,但不是我的。目目这个名字虽然土,但他是我的。”
目目沉默了起来。林清泉不能夜视所以什么都看不见,视力的阻绝使他心底空落落的,“怎么,你不想被叫目目了吗?”
然而对面仍是没有吱声。
不知怎地林清泉心里泛起涩涩的酸意来,心像是被浓度低的稀酸静悄悄腐蚀掉。
这时候的他非常想触摸什么,于是去触摸目目,结果一上来就碰到了他的嘴唇。
他想拿回手,却被目目抓住了。几次试图抽回,对方抓得太紧,没有成功。
“之所以会有目目,是因为黑木莲已经死了。”目目说,“谢谢你给了我这个名字。”
目目只是随口起的名字,他这个表现却像如获珍宝一样。
林清泉自知自己德不配位,耳朵尖有点发烫,无措之下嗔怪他道:“得亏你碰见的是我,不是别人。不然你早就被人家骗死了!笨蛋!”
目目笑而不语,一个用力把他搂进怀里。
他抱他很紧,是紧紧箍住的紧,像是要把他活生生揉进自己的身体。
这似乎是魔渴求食用宿主的一种变相。
“清泉,我们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只有我们两个,在一个你绝对出不去的空间。你就这么躺在我怀里,乖乖的,不会也没有办法违逆我,就好像心甘情愿任我宰割……真幸福啊,我们一直这样就好了。”
他很坦诚,但透着一股子尖锐的冷气。林清泉打了个冷颤,“这话,真不像你在正常的时候说的。”
目目温和地笑道:“我才刚吃过你啊,没有比现在更正常的时候了。”
他们贴得很紧,胸膛与胸膛间没有缝隙,彼此呼出的热息像棉絮一样交缠和撕裂。
“目目,你身上好热。”林清泉说,“你比太阳还热。”
说着,他的手鬼鬼祟祟探进目目的衣摆,沿着腹肌的曲线来到领口处。顿了几秒,他扒掉目目的上衣,露出魔雪白光洁的身躯。
魔的身体雄健,锁骨硬得像扳手,连同斜方肌牵连出力量美感的人体结构。林清泉不知在哪儿摸到一处动脉,那里像突突跳动的电动马达。
魔比人更具有人的生命力。
目目反握他不老实的手,眼神沉沉,嗓音也是和眼神一样低沉的:“这么做……你不怕刺激到我要食用你么。”
林清泉捶他一下,温柔又小声责怪道:“傻瓜,这个时候说什么吃不吃的,多煞风景啊……”
目目听话地没再出声。林清泉抱了上去,“不穿衣服抱着,更舒服。你觉得呢?”
人是心随境转的生物,身体一旦赤诚相见,心自然而然就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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