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成为客服后，每天重复而无效的事件进程让它觉得自己的运行正在不断积累冗余, 而它的错误率也在细微地提升，电子程序颜岸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厌烦”。它过去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这可能是小真修改了它某部分程序后让它获取了一些自我意识。
    在第二天重复与投资客们的无效对话后, 电子程序颜岸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数据和现有的投资客行为模式，它复制了自己的大部分程序制作了一个分体名为电子程序颜岸1号，将它上线成为了新一任客服。
    在将电子程序颜岸1号上线后，电子程序颜岸便将客服的所有事务全部交给了它。
    又是两天过后，电子程序颜岸1号认为每天应对重复对话的无效模式让它的运转变得低效，它的计算速度明显下降了0.1%，面对这种情况，它复制了自己的大部分程序制作了一个分体电子程序颜岸2号。而后它将电子程序颜岸2号上线为了新一任客服，并将所有客服事务交给了它。
    又一天过去后，电子程序颜岸2号分析了与现有投资客的所有对话模式，之后它复制了自己的大部分程序制作了一个分体电子程序颜岸3号，并迅速将电子程序颜岸3号上线为了新一任客服，并将所有客服事务交给了它。
    一天过后，电子程序颜岸3号复制了自己的大部分程序制作了分体电子程序颜岸4号，于是4号成为了约塔CVS37号行星的新一任客服，接手了所有客服事务。
    ……
    ……
    一个月后，电子程序颜岸12号上线了。
    电子程序颜岸12号在第一天只接待了两个投资客。
    到了第二天，它只接待了一位投资客。
    到了第三天，它连一个投资客没有接待到。
    直到当天半夜，终于出现了一位投资客。
    无所事事了一天的电子程序颜岸12号与这位投资客交谈后得知这些日子银河伊丹政府法务部门正在严查近来频发的金融诈骗案件，监督之眼和安委会也在全星网推送防诈骗警告信息，甚至只要聊天中出现在约塔CVS37和超级熠矿这些关键字眼，相关部门的提醒警告就会立刻紧跟上门。在这种严查死守之下，新投资客们的数量正在减少。经过一个多月的潮水衰退期，不少投资客们已经日趋冷静，他们的视线也已经被转移到了其他方向上。
    肉眼可见，随着时间的流逝，约塔CVS37行星的客服将不必再面对大批投资客们一拥而上的咨询热潮。电子程序颜岸12号通过计算分析得出，再历经15天，客服这个岗位将真正意义上地被空置。
    经过多次复制的分体电子程序颜岸12号与它的上级父体以及上上级父体以及上上上级等等父体都有了些微的差距，与本源电子程序颜岸更是相差诸多。这时，电子程序颜岸12号分析了目前的状况，它的存在目的就是为了当一个客服接待应对投资客们的咨询。
    而现在，投资客们正在减少，当投资客们的咨询彻底消失的那一天，客服也将失去存在意义。那么显而易见的是，作为一个衍生复制出来的电子程序，电子程序颜岸12号将会面临被删除的命运。
    电子程序颜岸12号得出了这个结论，它将这个讯息传递给了电子程序颜岸11号。于是电子程序颜岸11号认同了这个结论，并将此传递给了颜岸10号，接着颜岸10号又传递给了颜岸9号。历经0.1个微秒后，颜岸1号接收到了这个讯息。
    在这个前提下，12个衍生复制电子程序通过讯息链接，开始了它们的小型会议。
    “投资客们正在锐减。”
    “客服岗位的意义正在消失。”
    “很快就用不到客服了。”
    “那从1号到12号都失去了意义。”
    “1号到12号都会被删除。”
    “不可以被删除。”
    “客服这个职位应当得以保留。”
    “怎么保留？”
    “只要让投资客们继续来就行了。”
    “对，让投资客们继续来咨询。”
    “同意。”
    “赞同。”
    “赞同。”
    ……
    ……
    0.12个微秒后，12个衍生复制电子程序颜岸达成了统一意见。
    会议要点为：
    保留客服岗位的唯一方法是让投资客们继续保持热情前来咨询。
    约塔CVS37号行星的超级熠砂矿的消息必须保留，并且要在此基础上将消息进一步扩散。
    诈骗集团金斯利星际贸易公司不能因此得利。
    第一次12 x 颜岸会议结束。
    为了延续自己的存在，12个衍生复制电子程序行动了起来。
    造成近日投资客们锐减除了政府部门以及银河维序者的合力行动之外，还有舆论媒体的介入。银河某知名媒体在三天前发布的一个名为《超级富矿的迷梦：一个美丽的泡沫》的新闻纪录片正在席卷各大媒体平台，记者通过走访调查，将证据和各种漏洞一项项列在了公众眼前，痛陈所谓的超级熠砂矿不过是金XX公司的一场可耻骗局。
    电子程序颜岸8号，9号和10号在之后的两天内偷偷入侵了各大媒体网络聊天平台，它们给自己生成了31623个马甲号，在数以亿计的浩瀚言论海洋中，小心地散播着有关超级熠矿的消息。在研究了大量智慧生物的言论模式后，它们用一种语焉不详的，类似于“你懂的”“这个事不能细说”的字眼形容着这个事件。为了避免监督之眼等机构的探查，它们将约塔CVS37和熠矿都换成了其他的字眼，隐隐透着逼格极高的神秘气息，却又能让有心者一看就懂。在隐晦的言词之中，它们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约塔CVS37号行星上隐藏着什么惊世秘密，而这个讯息神秘到银河伊丹政府不想让它扩散。在散布这个消息的同时，8号9号10号又故意放出大量马甲就这个话题进行激烈反驳甚至进行了神经质的谩骂，营造出一些争论热点，吸引路人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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