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庄随离便磨磨蹭蹭地坐了起来,说自己知道一处灵气充沛的山谷,只是自己伤势太重,还走不动。
青年仙尊伸手便搭在了庄随离的手腕上,庄随离暗呼要糟,心道:“这货怎么又不傻了?”
可是实力相差太悬殊了,庄随离明知要糟也无法可施。
然而,那个青年仙尊在搭了脉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反倒又掏出一粒丹药来递给庄随离。
搭了脉又给一粒丹药,是啥意思?难道是没有查觉出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这货真傻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么珍贵的丹药,庄随离哪舍得不吃,当下接过来便喂进了嘴里,省得这货反悔了,找他要回去。
同时,庄随离暗暗心想:这货一个丹药接一个丹药的往外掏,准定是个大财主,还摔坏了脑子,等老子慢慢拖死他,就发大财了。
然而,庄随离很快便感觉到不对劲了,他只觉得身体里的灵气太充足了,先是在丹田里汇聚成海,继而这股灵气像决堤的洪水,疯狂地窜进经络,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他脆碎的经络,他只感觉身体好像随时都要爆裂开来一般。
庄随离大惊,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听见那青年仙尊说道:“少年,知不知道什么叫贪多嚼不烂。做人要懂适可而止,不要这么贪婪。”
庄随离这才明白,那青年仙尊把了脉后,明明知道自己身体已经恢复,还是又给了自己一粒丹药,不是傻,是故意的!叫道:“你害我!”
青年仙尊淡淡道:“你的身体明明已经无碍了,却还要装作伤重的样子,不就是想骗我一粒丹药吗?你想要,我便如你所愿,给你了,怎么能说我害你呢?”
两人对话的几息功夫,庄随离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裂了一般,不由央求道:“仙尊,我错了,求求你,快救救我,我要炸了!”
本来,庄随离并没有抱任何得救的希望,这世界,人人唯利是图,救不救人,衡量的标准是:救人得到的好处多,还是不救得到的好处多。
然而,青年仙尊又一次出乎庄随离的意料,他当即出手,帮助庄随离引导收束着灵气在经络里流动,并拓宽了经络,扩展了丹田,使超出庄随离身体极限的灵气,得到了容纳。
等庄随离打坐完毕,惊喜地发现:“我进阶了!不,我连进了三阶!”从练气士五阶,一下提升到八阶。
青年仙尊淡淡笑道:“恭喜。现在可以带我去找那灵气浓郁之处了吗?”
“且慢。”庄随离倒不是要推脱,而是去把那个仇人的资源全都收缴进了自己的储物袋。
青年仙尊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直到庄随离动手去剥仇人的衣服时,青年仙尊说道:“死者为尊,总得给他留点体面。”
庄随离说道:“他杀我母亲时,也是这般抢夺了我母亲身上所有的资源。我给他体面,等我死时,谁能给我留件衣服?”
青年仙尊没有再说话,只是等庄随离把仇人的所有资源都收缴完了,为了毁尸灭迹,挖了个坑,准备埋人之时,青年仙尊走上来,一挥手,给尸首套了一件衣服。
庄随离一看,眼睛都在放光:青年仙尊套在尸首上的衣服,也是一件法衣,是一件比自己从仇人身上剥下来还好得多的法衣!
你要是把这么好的法衣送给我,我肯定给仇人留体面啊!啊!啊!这人到底傻不傻呀?
可显然,这是人家青年仙尊留给仇人的体面,他总不好当面开扒,只得一边铲土埋人,一边四下打量,狠狠记住这个地方,打算日后回来,把这件法衣挖出来。
接下来,庄随离便带着青年仙尊满世界溜弯。
只是溜弯有两大原则,第一,修士多的地方不去,怕人多嘴杂,也怕这大肥羊被别人盯上;第二,灵气充沛的地方不去,他要让这青年仙尊得不到大量灵气疗伤,拖到他伤发而死。
其间,青年仙尊为了赶路,还不惜耗费自己所剩不多的法力,带着庄随离御剑飞行。
两人既然一路同行,少不得也有闲聊,彼此通了姓名。庄随离这才知道,这个青年仙尊的尊号叫时倾,是一位上神,至于姓氏,多年不用,早已经忘了。
上神是个什么境界?庄随离怀疑是不是自己修为和眼界都太低了,竟没有听说过还有「上神」这么个境界。
不过为了拉近距离,也为了麻痹对方,十六七岁的少年立即做出一副纯真稚嫩的样子,问道:“你比我大,我能叫你时哥哥么?你救了我,又帮我进阶,比我亲哥哥对我,还要都好!”
时倾上神瞥了庄随离一眼,从鼻孔里吹出两口气来:“你亲哥呢?”
忽然被人问起亲哥,庄随离早已经不记得被他亲手杀死的哥哥,长什么模样了,只记得,是为了生存下去。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淡淡回道:“死了很久了,我想他了。时哥哥,你来做我哥哥,好不好。”
时倾上神没有作声,不置可否,庄随离便一厢情愿地默认对方同意了,于是时哥哥长,时哥哥短地叫开了。
庄随离告诉他新认的时哥哥,这世上境界最高的是元恺老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境界,主要是这个人活得长,据说快一千岁了。因为随着修为的提升,寿数就会变长,活得越久的人,自然修为就高,反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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