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桂承基终于肯定,时倾确实遇到了麻烦,至于怎么救人,他可没胆子跟二十三皇子叫板,好在已经派人去报信了,他只要跟着马车,想法子阻止延缓苗鹏煊的速度,等到莫家人来。
于是,桂承基叫马车夫加快速度,瞅准街面宽敞的时机超车,然后堵在苗鹏煊的马车前面,慢慢悠悠地走。
皇子府和信国公府两辆马车在不断的反超,堵路,追逐之中,终于走到了皇子府门口。
苗鹏煊吩咐马车直接驶进府去,嘴上还假模假样地跟桂承基道谢:“桂二公子送了一路,真是太感谢了。这份高情厚意,改口定当作谢。”
桂承基可不好再跟前皇子府去,正无计可施之时,长街尽头,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莫老侯爷亲自带人骑马疾驰而来。
苗鹏煊一看到莫老侯爷,就知道今天他的计算落空了,不过他城府深沉,脸上不露半点不悦之色,主动上前向莫老侯爷揖手见礼:“莫侯爷。”
苗鹏煊毕竟是皇子,莫老侯爷还是回了一礼,然后一言不发从马车里把无力动弹的时倾抱了出来。
苗鹏煊不等莫老侯爷开口询问,抢先解释道:“时倾忽然发了病,我想着带他来皇子府,好请太医。”他这话,倒也能自圆其说。太医只给皇族中人看病,侯爷还没资格请太医。
时倾听苗鹏煊睁眼说瞎话,叫道:“爷爷……”
莫老侯爷知道按孙子的性子,怕要跟苗鹏煊当场开撕,他还不想跟皇家撕破脸,赶紧喝斥道:“闭嘴!自己身上有病,不知道吗?还到底乱跑,要不是遇到哥爷,你发病死了都没人知道!还不快跟我回去好生养病。”
训斥完了孙子,莫老侯爷向苗鹏煊颔首道:“殿下,我先带时倾回去了,他的病情,我清楚,就不劳烦殿下去请太医了。”
苗鹏煊听莫老侯爷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禁真的怀疑时倾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
等他回过神来,莫老侯爷抱着时倾已经走了,只剩越跑越远的几个背影;狗皮膏药一样跟了一路的桂承基也走了,更是走得无影无踪。
苗鹏煊在自己的皇子府里逍遥了半天,临到天黑,带人返回莫府,他倒要看看时倾到底有没有隐疾。
回到莫府一问,下人们都回说:少爷回来吃过药后,病好了,已经返回国子监去了。
苗鹏煊听了,心头雪亮。显然,时倾不敢呆在府里,等他查证病情,才要避到国子监去。
“哼!”苗鹏煊心头暗暗发狠:“跟我斗,你们谁都没有胜算。”全天下的人,都只看到他手上的明牌,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牌,更不知道他出牌的套路。
「生病」事件之后的第一个休沐日,苗鹏煊一天都没外出,就等着时倾回来,看他怎么面对自己。他仿佛全然忘记了自己算计时倾的事,只记得时倾伙同莫老侯爷骗他有隐疾的事。
当然,他要捕获哥儿的芳心,借哥儿气运,便不能兴师问罪,跟时倾硬刚。他会走柔情路线,让时倾因欺骗了他,而心怀愧疚。他还有时间,可以用水磨功夫,慢慢软化时倾。
然而,苗鹏煊等了一天,都没等到时倾回来,正当他以为时倾借口用功读书,不敢回来面对自己时,皇子府一个下人跑来禀告,说他听到信国公府有人跑来传信,说莫时倾跟桂承基偷情,被信国公府的人当场拿住!莫老侯爷一听,飞快地赶去了信国公府。
莫时倾竟然跟桂承基偷情?苗鹏煊听了,只觉脑袋「轰」地一声炸裂了。
不过,苗鹏煊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时倾跟桂承基交情好,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若说时倾会跟桂承基偷情,他却绝不相信。
女人偷情的原因,多半是恋/奸/情/热,有个情字在里面,时倾跟桂承基的交情虽好,却是兄弟情,可不是男男情。
哥儿这个稀有物种,准确的定义,应该是「会生育的男人」,所以说,哥儿除了能生育之外,说到底,他仍然是个男人。
男人偷情的原因,多半是一时欲求来了,也就是管不住下半身。然而,苗鹏煊住进霁风馆后,曾多次拨撩时倾,时倾若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哥儿,他早就跟时倾成事了。
一个管得住下半身的哥儿,会跟兄弟偷情?这事儿,苗鹏煊只觉荒谬可笑。
可笑之余,苗鹏煊又觉得是自己的机会。在大家都对哥儿指指点点之时,他这个正牌哥爷挺身而出,坚决站在时倾身边,跟时倾共同面对流言蜚语,就能轻易收获时倾的感激和好感。
苗鹏煊打定主意之后,立即递了奏折,请求进宫面君。还有什么比在皇帝面前表达自己对时倾的专情和信任更好的方式?
而且,退一万步说,时倾跟桂承基真有什么首尾,他也不打算追究,为了得到时倾的心,这个亏,他只能咽下去,得他成了大事,以后再算账不迟。他很清楚,他若表达出对时倾的不信任,就是把时倾推向桂承基,他才不会做损己利人之事。
今天并不是朝会日,再说,事关风化和皇家颜面,不便拿到朝堂上公议。最好是关起门来解决,因此,和德帝御书房召见了苗鹏煊。
苗鹏煊本想跟自己的皇帝老子好好密谈密谈,哪知,进了御书房一看,竟跪了好几个人:当事人莫时倾和桂承基两个自然不说了,在场的,还有开平侯莫老爷子,以及信国公桂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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