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王府里有什么重要大事,他都会传话叫元恺去参加,并不需要元恺出什么主意,只是通过旁听,让元恺了解王府,朝堂,各地官吏等等情况。
等清客幕僚议事完了,散了之后,他还会独独留下元恺,从每件事的实际情况出发,把其中的关窍利弊,分析给元恺听,把每件事都说通说透,这是让儿子参予到家族事务中的第一步:教导他。
元恺很是聪明,学得很快,觉得父亲传授给自己的,处理实际事务的各种方法,非常灵活实用,令他时常有茅塞顿开之感,觉得这几天在父亲这里学到的学问,比夫子过去十年教给他的都多,因此,对上学渐渐没什么兴趣了。
随着元恺接触的事务增多,他的眼界迅速开阔起来,人也飞快地成熟起来。越学越多,令元恺对父亲重新充满了敬佩敬仰之情,父子俩的感情从略显疏远,一下变得前所未有的亲近起来。
元恺时常跟父亲讨论事情讨论晚了,便跟父亲一起吃饭,一个教得倾囊相授,一个学得兴致勃勃,真是父慈子孝。
自然,元恺去跟父亲学习理事,不好带着时倾,一般都让小厮陪着时倾,等下学后先回嘉彧居。元恺能赶得回来,便同时倾同吃,赶不回来,也会让小厮传话,让时倾不等。元恺的生活一下子无比充实起来,去给他娘卓夫人请安的次数便明显减少了。
没过多久,时倾住进小世子的嘉彧居,还跟小世子同吃同卧的消息,带着人们的各种猜测加渲染,在王府里里外外传开了。
这天课间休息,两人一道去上茅厕。元恺放完水出来等时倾,正无聊,转头看到几个同窗在不远处的竹轩里,正聚精会神地交头接耳。
一会儿窃窃低语,一会儿又哄然大笑,似乎正说着什么有趣的事。
元恺好奇,便想凑过去听听。
不过他作为王府小世子,同窗们对之有所避忌,有好几次,他远远看见同窗们说得热闹,想过去听听时。同窗们看见他,不等他走拢,便三三两两地散了。
如此几次,元恺便有经验了,想凑热闹,得遮遮掩掩不被人发现才行。
因此元恺绕了个大弯子,借着竹子,遮掩身形,慢慢摸了过去。
学子一:“大家刚才可都亲眼看见了,他们两个入个茅厕还要约在一起!”
学子二:“这有什么?”
学子一:“谁知道他们躲在茅厕里干什么?半天不出来,指不定这会儿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恋乐着呢。”
众学子顿时爆出一阵心领神会又充满奚落猥琐的大笑。
学子三一边哄笑一边说道:“那小子平时看着一副冷清高邈的样子,想不到竟喜欢这个调调儿!”
学子一:“我听说呀,越是这种外表冷清之人,骨子里便越骚,搞起来越有劲儿。”
众学子又是一阵猥亵的哄笑。
学子四笑得浑身直颤,道:“刚夫子讲经义时,我看见那小子回头看了小世子好几回,怕是在课上,他那地方就痒得不行了吧。所以呀,一下课,就急不可耐,跑去茅厕了!”
学子五:“喂,你们说,既然那小子喜欢这个调调,那咱们,是不是……也可以?有好事,大家一起玩嘛。”
学子六一下拍在学子五头顶:“你想找死?!人家都住进嘉彧居了,摆明了,是小世子的禁脔,这你都敢染指?”
那学子五大不服气道:“我是说,等小世子玩腻了,咱们也可以尝尝那柴时倾的滋味不是?”
元恺听得,肺都气炸了,怒吼一声:“你们、他娘的胡说八道什么?!”
众学子闻声一看,他们以为正在茅厕里胡天胡地的小世子,居然怒气冲冲地站在竹丛中!
他们背着人说是非,却被正主儿逮个正着,这正主儿的身份还特别高,将来是他们的主子,得罪不起,学子们叫一声:“哎呀”,扭头就跑,一哄而散,心头只祈愿小世子没看见自己。
自己对小倾一片真情真意,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呀,怎么能被人说得那么肮脏龃龊?怎么能被人踩在泥泞里肆意作践?怎么能被人惦记着以后怎么糟踏玩弄?
“站住!”元恺急怒之下,迸发出浑身力气,冲出竹丛,几个箭步便追上其中距离最近的一个,拖住了提腿便是一脚,狠狠踹过去。
虽然是在狂怒之下,元恺真没什么战斗力,这一踹不过是把那学子踹了个趔趄而已。
只那学子自己吓得顺势一下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求告道:“小世子息怒。小的什么话都没说,就听个热闹,不关小的的事,小世子饶命呀。”
元恺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那学子的分辩,只管朝那学子一顿乱踢,怒叫道:“小倾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才不是娈童,不是娈童!我喜欢他,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你们不要打胡乱说,不要作践小倾……”他状若疯癫地大喊大叫,劈头盖脸地朝那学子拳打脚踢。
那学子不敢还手,只得双臂护头,跪伏在地,任由小世子痛殴。他其实并没有遭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只他心头害怕到极点,叫得跟杀猪似的惨:“救命呀!救命呀!小世子杀人了!呜呜……”
那些逃开的学子,一些站在远处观望,一些赶紧跑去找夫子。等夫子来了,大家齐心合力,把发疯殴人的元恺制住。
却见元恺虽然打了人,自己却哭得满脸泪痕,泣不成声,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还跟夫子告状:“他们用污言秽语,说我跟小倾的坏话!夫子,你要给我们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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