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倾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又被担忧害怕,焦虑不安,惶恐悲痛,孤独无助等各种情绪轮番包围,少年人未经磨砺,到底扛不住事,心力交瘁之下,只想逃避进睡梦中,暂得解脱。
闻言,时倾大不耐烦道:“哎哟,你也要洗呀,刚刚一道洗不就好了。”主人家都没回来,他一个客人不好先睡,只得又从床上坐起来,佝着身子去穿鞋子。
客人当然不能坐在床边或瘫在床上等,那不礼貌,好歹得坐在椅子上。他都上床了,还得爬起来,唉,要是给他安排个客房,就不用等元恺洗浴了。
元恺听时倾说可以两人一起洗,情绪一下亢奋起来,连身体都起了反应:原来,小倾这么放得开的吗?这么懂情趣的吗?还没洞房花烛,便可以先来个鸳鸯浴?哎呀,早知道可以一起洗,他哪会憋着?
元恺见时倾弯腰穿鞋,准备下床,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他连忙上去把时倾扶住,又推回床上:“别下来了,就在床上等我。”
时倾本就不想下床,听不得元恺这句话,把刚套了一半的鞋一蹬,扭身倒回床上了,挥挥手:“去去去,快去快回。”
“嗯哪!”元恺兴奋地回答着快步出去洗浴:他的小倾已经做好准备,都迫不及待了!
等元恺兴冲冲地洗了回来,只见时倾和衣倒在床的里侧,鼻息悠悠,似是睡着了。他先脱了自己外裳中衣,上得床去,轻推时倾:“起来,脱了衣服再睡。”
时倾已经睡得懵里懵懂的,并不很实在,硬撑着起身,在元恺的帮助下,把外裳和中衣都脱了,扯过锦被,盖在两人身上,他自己侧卧向床里,道:“睡吧。”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睡下了。
时倾的呼吸很快变得平稳悠长,显是很快便要入睡。元恺睡下之后,心情更加振奋,哪有丝毫睡意,身体一点一点向时倾那边靠过去,又伸手小心地把时倾的身体搂进自己怀里。
时倾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元恺贴了上来,热得有些不舒服,身体下意识地往床里移了移,想摆脱元恺的紧贴。
元恺赶紧把时倾抱紧了,哪肯让时倾脱离自己的掌控,同时轻声宽慰道:“小倾,别怕。”
然后元恺暗暗给自己打了个气,觉得不能这么温温吞吞的,小倾太害羞了,不肯回应他。
他得直奔正题,于是把锦被一掀,把时倾的身体翻过来躺平,他自己一下骑在了时倾身上,朝着时倾的嘴亲了下去。
洞房花烛夜呀,最销魂的时刻来到了!
元恺一下子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时倾不情不愿地醒了过来:“哎呀,你搞什么呀?!”
他一睁眼,便见元恺骑在自己身上,正朝自己俯下身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元恺的唇一下落到他嘴上。
时倾从未体会过跟别人唇齿相依的感觉,半睡半醒之间,他一下有点懵,不由得「啊」了一声。
趁着时倾这一「啊」,元恺的舌头长驱直入,在他嘴里一阵搅动吸吮。
“啊!”元恺是在亲他!时倾一下醒悟过来,顿时气炸了:他又不是女人,元恺亲他,不是存心轻薄吗?他把他当什么了?!
时倾立即下意识地大力闭嘴。
“噢!”元恺的舌头被时倾狠咬了一口,疼痛之下,赶紧撤退,直起身子,仍骑坐在时倾身上,拿手捂着嘴,只痛得他眼泪花花的,一股温热黏稠的液体充盈了口腔,元恺知道那是血,他的舌头被咬伤了,整个儿迅速肿了起来。
时倾这会儿才完全清醒过来,双手一撑,飞快地坐起来,趁着元恺呆愣之际,把他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瞪着元恺质问道:“你干什么?”声音中透着惶急和抗拒。
元恺继续捂着嘴,听见时倾的质问,看见时倾的表情,也懵了:难道小倾不知道他们在洞房?刚还急不可耐地叫他快去快回呢!不不不,看小倾这个神情,似乎对他根本没那方面的意思啊!难道是他搞错了什么?
第9章
随离炸了一回尸
时倾见元恺一脸震惊地回瞪自己,倒觉得有些奇怪,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便又问了一次:“你在干什么?说话!”
元恺本想说「我们在洞房呀」,可他刚一张嘴,嘴里的液体便往外流,只得往下吞,这一吞,舌头更痛,一痛,那包在眼里的泪便流了下来。
见元恺忽然流泪哭了起来,时倾心头一软,道:“你是不是喝醉了?”少年心地宽厚,不愿意恶意猜度好友,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去想,他甚至主动给元恺找了借口。
元恺正在忍痛吞咽血水中,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局面,就那么瞪着眼,一脸无辜地看着时倾:他的小倾原来没有跟他两情相悦呀……他只觉得心都碎了,生理性流泪变成了委屈流泪。
时倾见元恺只管哭,不说话,便当自己猜对了,倒反过来安慰道:“莫想多了,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明面上,时倾虽然把元恺的行为当酒后失德来处理,那是他的厚道之处。可在心头,他敏锐地感觉得出:元恺没醉,他对他,就是怀着那种无耻的企图。
只要回想一下元恺把他放出客院后的种种情形,还有喝酒时的胡言乱语,就能够得出清楚的结论,可惜,他当时一无所觉,没能防患于未然。
既然清楚了元恺的心思,再跟元恺睡在一张床上,便殊为不智了。时倾不管元恺还木呆呆地瞪着他流泪,一边翻身下床,一边道:“你睡吧,我回去睡。”还是回到自己的院子,睡在自己的床上才安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