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有大问题,不用紧张,化验结果出来后我们第一时间送过来。”
“好,谢谢。”
谭铮简短道谢后注意力再次全部放到任昭远身上,靠近他耳边轻声说话:“困就睡吧,没事了,别担心,我在这儿陪你。”
任昭远眼睛合上又费力睁开一点:“你也睡会儿,医生不是说没事..”
“好,你睡了我就睡,”谭铮把他四指并拢握在掌心,“睡吧,晚安。”
一直撑着不睡耗了太多精力,任昭远睡着得很快,谭铮就在旁边坐着,两只手拢着他的手,不时就抬头看一看监测仪器的显示屏。
化验结果出来时已经夜深,谭铮小心放下任昭远的手到病房外去:“怎么回事?”
“助眠冲击本身没有问题,任先生各项机能也正常,就报告而言,我们推断是任先生体质特殊,对其中的部分成分免疫低下,没有耐受能力,才会导致这么强烈的反应。”
“这个冲剂的主要针对人群应该是孕产妇或者婴幼儿,为了尽量减弱对服用者的影响添加了许多罕见药材替换常见助眠药物里..”
“谭先生请放心,任先生可能会睡得时间较长,醒来后我们会为他再做一次全身体检。正常而言这个剂量不会对任先生造成任何不利影响..”
没什么能好过虚惊一场。
谭铮坐回床边长长舒出一口气,握着任昭远的手贴在颊边:“吓死我了..”
病房里有沙发有空床,谭铮就在任昭远床边坐了整晚。
任昭远安静睡着的模样,像长在谭铮心上。
他这辈子都看不够任昭远。
清晨柔和的光从窗外洒进来,谭铮起身轻手轻脚把窗帘拉上一半,不让阳光直接照到任昭远的脸。
白天的任昭远比夜里更好看。
谭铮握着他的手,伏在他身边,看他的下颌和侧脸,看他泛着蜜色的发梢,还有因为洗澡摘了耳钉空着的两个耳洞。
是听见敲门声醒的。
任昭远没法阻止,只能看着谭铮被吵醒了。
医生过来问任昭远要不要再去做个细致检查,安全起见最好再多化验一次。
让人送了更换的衣服来,确定没事,两个人便没在医院多待。
虽说担惊受怕一遭,可昨晚确实是任昭远最近睡得最好的一觉,人显然精神许多,比起来倒衬得谭铮不那么精神了。
任昭远让谭铮坐副驾,他来开车:“公司有重要的事吗?没有的话就回家补个觉。”
“中午睡会儿就好,我们先去吃饭,然后你送我去公司,好不好?”
他这么说,任昭远就没再劝:“好的,谭大总裁。”
谭铮在旁边坐着笑:“这待遇简直了。”
刚在一起的时候任昭远还经常去接谭铮下班,细想确实很久没有过了,更不要说送上班。
“我下午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任昭远眉梢微挑,谭铮捏捏他的手:“你最近累,别折腾了。我下午早点回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你也别折腾了,”任昭远把谭铮的安全带解开,“下午来接你,我们在外面吃。”
“也行,你想去什么餐厅,我提前订。”
任昭远笑笑:“我订。”
下午到安昱后在办公室待了许久才走,到任昭远订的餐厅时天色都隐约暗了。
到楼上谭铮一推门就停下步子,看向身侧的任昭远:“这么隆重。”
音乐,烛光,花香。
名贵红酒随着瓶口微微转动占据高脚杯的三分之一,任昭远轻轻摇晃,对谭铮说:“一杯。”
谭铮答应说好。
“真的不是什么日子吗?”谭铮作沉思状,“比如在一起多少天之类的。”
任昭远没忍住轻笑出声,举杯和谭铮相碰:“最近,辛苦了。”
他睡不好,谭铮只会费心更多。
不过一时也没寻其他办法。
睡前热牛奶不起作用,褪黑素没效果,安眠药尽量不吃,被吓了一场其他助眠的保健品轻易不敢尝试。
医院那边会根据任昭远的体质找一些合适的,不过保险起见要化验后再送来。
再快也要明后天了。
“没事,”任昭远被谭铮捞了把腰,习以为常趴在他身上,“昨晚睡得沉,时间还长,补回来了。”
“医生说你这种情况是心理原因导致的,可能是压力大、焦虑或者心事重,最好还是不要依赖外力,解决问题调节好情绪才最重要。”
任昭远何尝不知道。
哪怕他再不想承认短短一次见面对自己能有多大影响,但事实就摆在这里。
只是他不习惯把那些情绪一条条一件件罗列出来,对任何人都一样。
大学毕业前那场大雪过后他情况要比现在差不知多少倍,精神不济身体也垮,大小病一场接一场。当时想过找心理医生,可单就最基础的倾诉和敞开任昭远就做不到。
最后到底也走过来了。
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处理方式。
发生过的每一件事他都可以讲给谭铮听,可剖析着把自己所有细枝末节的情绪想法说出来,从没有过。
谭铮一直没追问,他们有足够的默契,谭铮从来都能明白他想如何、需要什么,并且在无声里守着护着,从不勉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