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已经默认了这是团体作案,否则不会一并的嘴巴严实成这样。
关迪被老班盯上了,他也是打定了主意,一点儿不漏口风,大伙同情地看着他,老班则又转移了目标,随口一点,“丁文博,来,你说。”
丁文博慢悠悠站起来:“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又没在场。”
老班点点头:“李笑笑。”
李笑笑是班干部,老班也知道她跟同学们的关系不错,成天也能看见她一好学生跟程砚赵一白那伙人混在一块,几个老师都警告过了,因这事把李笑笑请到了办公室无数次,叮嘱她别早恋,别和赵一白他们走太近,反正是怕她被拖后腿,受学渣的影响,大伙都懂。
李笑笑典型地乖宝宝发言:“老师,我回家比较早,不知道……”
“沈韵。”老班一个个点名,一个个问话,很快同学们的说辞就要兜不住了。
借口也不够用了。
沈韵说:“男生打架我们女生也不会参加的,更不知道具体情况了。”
班主任:“人总该知道是谁吧?谁参与了,看见了就说。”
同学们注视着沈韵,沈韵则脸不红心不跳的,不像其他人这么局促,更不像谎话后一张脸火红的李笑笑,她表现得倒是蛮坦荡:“不知道,我被关在外面去了,进来时人都散了。”
她的说辞并不高端,但却因为语气真诚而不容易引人怀疑,沈韵怎么说是跟高玲混的了,深受大姐头的影响,心理素质极强。
“那怎么没报告老师?”老班抓住她的把柄。
沈韵应道:“都放学了,我也不知道办公室有没有人在了。”
老班盯着她,那审视的目光可以去警察局坐镇了,摄人心魄的,对得起他这几十年的教师生涯,沈韵垂下头,老班没有再单人围剿她,而是拍了拍手,用另一种大家想象不到的方式说:“既然没人出来认罪,你们的口供又那么一致,这样吧,我就当你们都参加了,行吧?没冤枉你们谁吧?”
“这……”
“有意见?”老班看向发出细微抗拒的同学,“有意见举手示意,表明自己没参加,再给我一个肇事者的名字,一换一。”
果然,全体同学没话了。
就算真的有人没参加,被冤枉,他们也被限制了反驳的条件,当着面的出卖不会有人敢干,他们班主任是掐准了命脉。
良久的鸦雀无声,老班道:“行,既然没人有意见,那就……”
“我干的,”程砚站了起来,看向他的目光各异,“架是我打的,窗户是我砸的。”
“什么时候?”老班盯住了他,目光里有东西,不是一种简单的盘算。
“昨天下午,”程砚说:“放学后。”
“和谁?”
“高二的,不知道名字。”
老班眯起了眼睛:“什么原因?”
程砚了当地说:“看我不顺眼。”
老班:“他们找的事?”
程砚道:“嗯。”
老班:“班里还有谁参加?”
程砚:“就我自己,他们单找的我。”
曲滔蹭一下站起身:“行了我参加了。”
程砚看他一眼,没有阻止他。
开始到了自首的环节,老班眯着眼,“继续。”
“我也参与了。”
“还有我。”
陆续站起来参与的同学,不一会大半个班就站完了,男生几乎站了个遍,他们并没有参与实战,但是他们有包庇之嫌。
老班被人数惊到,讽刺地点着头,“真不错,都挺团结啊。”
没人发话,他们好歹被带了半学期,他们了解自己的老师,他们没有敢在这时候发言,因为接下来是惩罚时间。
“行,这么团结,我就满足你们,操场十圈,少一圈都不行,全体都有,去吧。”
没等同学们瞠目结舌,老班猛一个踹桌,“滚!”
「轰隆」一声,集体窜出班级,无一人敢怠慢,老班的周身环着暴戾的气息,已经顶上了天花板,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
他们不能理解,在老师的眼里,他们看似讲义气的行为,都是问题儿童的缺陷。
“你留下来,”老班盯着程砚,“跟我去趟办公室。”
关迪等人在门口回望,让程砚自求多福,老班的办公室不好蹲。
程砚被带走了。
在办公室里,几个老师散坐着,聊天和备课,程砚他们班的第一节 课就这么被取消了,语文老师盯着他们罚跑,班主任扣着程砚。
程砚乖乖地等罚,他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被放过了,他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班主任走进来后,一屁股摔进座椅里,随口对程砚指挥道:“两百个深蹲,开始。”
其他老师习以为常,没有给出特别大的反应,程砚似乎也被罚惯了,自觉地做起。
“怎么都在跑步,老柳,你们第一节 课改体育了?”一老师走进来,是隔壁班里的数学老师。
“没有,罚跑。”老班说,瞄了眼做着深蹲的程砚。
“罚跑?又犯事了?”那老师也看向程砚:“第一节 课不上了?”
“上个屁。”老班暴躁地说。
那老师笑了声,大概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几分钟过去,程砚做完,腿都快折了,他有些站不稳,踉跄一下就要摔倒,硬撑着给站住了,他亲爱的班主任站在外面盯着操场上瘫成一片的同学,并且大声警告着:“停什么停!十圈到了吗你给我停!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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