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无语后,林衍随手从兜里抽了根烟叼在嘴里,洛裴只是稍稍瞄了一眼,便说:“车上不要抽。”
林衍:“不抽,就咬着。”
很快他们就来到医院了。
林衍没让洛裴上楼,而是让他在车里等着。
临上楼前,林衍将一路叼着的烟给洛裴:“抽完这一根,我保证就下来了。”
洛裴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并不明显:“假的?”
“真的。”
洛裴夹着烟,挥挥手让他走了。
南城的私人医院里,这一层楼都是保镖,闵从修就在其中一件超级VIP豪华病房里,坐在轮椅上。
病房里洒满了阳光,温暖异常,床头摆着花盆,环境干净清香,特别适合静养。
今天病房里,人都齐了。
闵从修穿着素白的衬衫,有点懒懒散散的样,整个人显得柔和了许多,但攻击性还是那么的强。
不接受任何人的靠近,除了必要的换药抽血外,其余时间都是一个人在这里。
林苏苏闵从温闵之屏这些人,他一个都不想碰。
林衍站的位置,离得最远。
他不说话,就静静的观察着,眼底散发幽幽的光芒,犹如一个伺机的猎人。
“我陪你去吧。”林苏苏说。
闵从修冷笑:“不用,你自己都一脸不太行的样子,到头来还要我照顾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林苏苏轻咳了几声,闵从温拍了拍她的背:“哥,你怎么能这样跟母亲说话。”
闵从修:“我说的事实,不爱听就滚。”
气氛一度降低到零点。
闵之屏也被自己的亲儿子弄得心烦意乱,抬手揉了揉眉,很用力:“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明天我就让人把你送出去,在外面,远水救不了近火,你要是惹事了,就自己承担。”
闵从修看向远处,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反正他失忆了,除了洛裴谁也记不起来。
闵之屏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在这耗,说完就在保镖的簇拥下离去了。
经过拐弯时,跟林衍有过几秒的对视,仿佛闪电般,一闪而过,恍惚什么都没发生。
闵从修突然从远处望向林衍的那一边,眼神有了焦点。
“你是谁?”
林衍看过去,笑了笑:“我是你舅舅。”
闵从修说:“我记得你。”
林苏苏愣了一下,然后开心的笑出了花:“你记得舅舅,是不是?阿衍过来跟他说说话。”
林衍原本倚在墙角的,听到声音他就站直了,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亲侄子还记得舅舅呢,是不是以为舅舅死了?”
一波嘲讽,毫不掩饰。
闵从修不能站起来,被迫仰起头望着他:“我想单独跟你说说话。”
林苏苏对闵从修是百依百顺的,说留给他们单独的空间,就会留。
门外,闵从温没什么表情的说:“哥哥看起来很奇怪,母亲要不你还是跟过去吧。”
林苏苏皱眉:“你哥不愿意。”
“时间差,偷偷的跟着就好了,不一定陪在身边。”
林苏苏突然松了口气:“也是,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从温聪明。”
闵从温淡淡的笑了。
闵从修将轮椅转过去,正面对着林衍:“是啊,你怎么没死呢,你为什么还在这,死了不是挺好的吗?”
林衍没有被激怒,相反很安静:“其实你没有失忆吧。”
闵从修不笑了,脸色阴沉的看着他。
战败的人,没有任何炫耀的本领。
除了逃避……
林衍就是这个意思。
他坐在沙发上,勉强跟闵从修平视:“如果我不坐下,你就只能仰望我,说实话,我还挺开心的,但是为什么我要坐下呢?”
闵从修眉心一跳,手紧紧的握住扶手,青筋爆开。
“因为我在可怜你啊。”
林衍指着他:“别激动,这里是医院,你想发疯可以,先让我走,因为洛裴在楼下等我,要是我受了伤,那就不好解释了。”
接着林衍伸长手,将闵从修往后一推,嘴角微勾,讥讽道:“不过你应该伤不到我,这也是事实,你太弱了。”
“林衍!”闵从修咬着牙,手掌几乎被扶手磨红了,“你以前跟在我身边,都是为了这一天吧,你的心根本不是向着闵氏,你从头到尾都是林氏的人!”
林衍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我姓林,又不是姓闵,你脑子被粪吃掉了?说这些话,也不怕被人听到,笑掉大牙。”
“也就只有舅舅我怜爱你。”
闵从修气得一口血都咽不下去了。
半根烟——
林衍下楼时,看见洛裴倚在车身旁。
微风扫过他额头的碎发,眼睛的视线跟着白雾袅袅升起,望向远处的天边。
他的五官立体的有些深邃,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来自于深处的气息。
林衍一下子有些看怔了。
很快他便大步跨过去,洛裴听见动静,转过头来。
“搞定了?”
林衍从他指尖将抽了一半的烟放在自己嘴里,动作随意的跟吃饭喝水一样:“嗯,叙叙旧,能有多久。”
闵从修走了之后,林苏苏也跟着启程,闵氏一下子少了两个人,突然就安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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