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放!你是江放!”第一个撞上江放的醉鬼一把扯住他手里的衣服:“你就是我的神!我要给你磕头!”
江放:......
江放想拉回衣服,但这醉鬼的力气尤其大,顺着衣服抱住他的大腿,那样子似乎真要跪下来,江放立刻往后退,看向那人的朋友:“麻烦帮个忙。”
几个朋友也是看江放看傻了,等他出声才反应过来,和江放通力终于把醉鬼拉开,禾宇筝的衣服落在地上,江放弯腰捡起时里面掉出一张厚厚的纸片。
江放拿到手中时才发现那是一个信封,封面上写着:江放不能看。
是禾宇筝的字迹。
终于挣脱疯狂球迷的江放很快下了楼,他没有立刻打车、也没有给禾宇筝打电话,而是握着那纸信封在庭前发了一会儿呆,等又一群人醉醺醺闹哄哄地从里面走出来才缓过神,他给禾宇筝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大约是睡着了。
天空中淅沥沥飘起了小雨,江放又拨出另一个号码,在不大的雨里边往体育中心走边打了快一个小时的电话,电话挂断时他也走到了体育中心。
回到宿舍后江放洗完澡出来已经十二点半了,他给禾宇筝发了生日快乐,而后放下手机,看向在桌面上的那个信封。
不应该打开的,江放在心里说。
但一秒后,展开纸张的声音依然响了起来。
雨水大了起来,让本该寂寥的夜晚变得喧闹纷乱,安谧的房间中,江放听着雨声,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那封信里的内容。
“禾宇筝的第7稿情书【待修改】
江放,我是禾宇筝,我18岁了,我有了一个喜欢的人。
不是我们上次说的那种我喜欢齐河、喜欢表哥、喜欢小时的那种喜欢。
是想要他只属于我的那种、很不礼貌的喜欢。
他的名字叫:江放。
对不起啊,虽然很不礼貌,但我就是喜欢你了,你可以先缓一会儿,然后再拒绝我......
当然也可以先不拒绝的,其实我的条件很好的,等我再大一点,放去相亲市场应该有很多阿姨为了女儿抢我。
我身高179,再过一年应该能突破180。
长得...用我表哥的话来说就是靠长相饿不死(整句划掉)反正从小到大没有人说过我不好看。
最重要的,是我家很富有,因为你也知道,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一盘散沙,有了我家的金钱,我们的爱情就会像金字塔一样牢固。
最后是学历,我目前高中还没毕业,但我的目标考上大学,争取当个大学生,研究生有点难...如果你想要我考...我也会努力的,但不一定能考上。
唯一的缺点就是,我是男孩,所以其实这封情书你可能永远都看不到,只有我会记得。
我会记得在我满十八岁的这一年里,喜欢过一个叫江放的男孩,他最爱踢球、长得很帅、不爱说话、对家人很好,对我也很好,而且我永远不会后悔喜欢他。
我喜欢你这件事,其实不少人知道了,表哥知道、齐河知道,我妈妈...有可能也知道,对于我来说,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
那...最后想问一下,你喜欢我呢?是没有人知道、还是只有你知道,或者...我也可以知道?
TIPS:学校门口文具店大叔骗我,他卖的荧光笔不出墨,这稿只能用黑笔写。问过文科班女生了,学校后门书店卖的好用,他家下午五点关门,记得提前去买。”
第40章 荧光笔
“现在是6月16日清晨6点整,14℃-23℃,中雨转大雨,东南风4-5级,市民们出行记得穿好外套、带好雨具......”出租车收音机里的早班播音员再次强调今天的天气,雨水将尘土打得腾空,让整个天地间一片雾蒙蒙。
“就到乐园门口对吧?”出租车司机问。
江放点头,窗外已没了城市的景象,雨幕之外是大片大片的绿意,仿如世外桃源,出租车缓缓停在了隆州市最隐秘的富人区之外。
江放下了车便在乐园外站着,耳边是大注雨水砸击伞面的声音,他抬起头望向隐隐发白的天光,他等的人还没有醒来,但他愿意一直等着,等禾宇筝睡到足够饱足够酣甜。
天色亮了大半,但雨依然没有消停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免不了将衣服打湿不少,江放将伞压低,罩住自己的上半身,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江放泛凉的手指按下接听,电话里的人声音糯糯的:“唔...怎么啦?我刚醒...”
“我在乐园外面。”江放说。
十五分钟后,踩着凉拖穿着睡衣撑着雨伞的人慌慌张张从乐园里跑了出来,禾宇筝跑得很快,每一步都溅起不少水花,雨伞似乎只是个形式,跑到江放面前他几乎湿了大半。
“你怎么...在这里?”因为刚睡醒,禾宇筝眼睛还有点红,他抬起雨伞看江放,又喘又急:“出什么事了吗?”
江放用自己的伞罩住他,在伞下对他点头。
“怎么了?”禾宇筝惊慌地问。
“把眼睛闭起来。”江放说,禾宇筝顿了下:“什么?”
“眼睛闭起来,不要说话。”江放温柔而强势地命令。
禾宇筝怪异地点点头,闭上了双眼,失去视觉后听觉更强大了,雨声肆无忌惮地侵占了他的大脑,淋漓哗啦地敲击着他的耳膜,然后...然后有什么略干的、温软的东西缓缓贴住自己的嘴唇......禾宇筝的听觉倏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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