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些表象下,诸伏景光还是察觉到了波本里属于降谷零的那一部分。
早在警校时,诸伏景光就很担心对方。
无论是幼驯染执意瞒着他的难以启齿的经历,还是故作无事但已经十分明显的创伤后遗症。
这些都让已经察觉到始末的他难过又心疼。
他想他永远忘不了在长野的那个晚上,被噩梦激起病发的幼驯染是怎么抖着身体拒绝他的触碰的。
所以其实诸伏景光心里是想阻止幼驯染执行危险任务的。
但他了解自己的幼驯染。
降谷零是认真的,也同样是固执的。
只要是他做了决定的事,无论过程怎么样艰辛,他都不会放弃,他会用尽所有的力气去达成目的。
还是底层人员的那两年,他总是会担心不在身边的幼驯染会不会遇到危险,会不会受伤,状况有没有在好转。
不幸中的幸运,在和对方以表层身份搭档的这段时间,他发现降谷零的心理状况确实有了很大起色。
虽然在任务里对同性使用了蜂蜜陷阱后,依旧会低沉一会。但任务外时已经不再抗拒他的触碰了,这让诸伏景光打心底里为友人高兴。
接到琴酒命令说会来新的人和他们组成三人小队的时候,苏格兰没什么想法。
新来的代号莱伊的成员和波本不对付,两个人说不到三句就能打起来,苏格兰也没多想,只觉得两个人真的是气场不合,出任务时时不时的岔开话题以防这两人能不分场合的互殴起来。
但在他半夜听到客厅有可疑动静,开门查看,结果看到自家幼驯染脸色惨白神情恍惚的被莱伊压在地板上时,曾经他从来没有在意过的种种细节在这一刻都有了解释。
他想都没想随手抄起旁边的木凳对着正在和波本道歉的莱伊脑袋就是一下。
人应声而倒,被压在下面的波本直愣愣的看着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气氛很微妙,苏格兰尴尬的松开凳子想把莱伊搬开去扶波本起来,然后就看到波本的表情陡然扭曲了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挣扎颤抖的频率越来越大。
波本!
安室透迷糊间听到苏格兰在叫他,身上压着的东西也被掀开了,但是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回答。
他抓紧右侧胸口的衣服,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的心脏好疼。
仿佛要裂开一样。
他蜷缩起身体,可疼痛愈演愈烈,甚至从心脏开始向周围蔓延,五脏六腑像被什么东西伸进去乱搅一通一样,疼的他连发声的力气都没有。
冷汗很快浸湿了他的睡衣,他的头发也被打湿一缕一缕的黏在脸上。有人把头发扒开,在用力拍他的脸,似乎还在喊什么。
他什么也看不清,眼前全是模糊一片,耳鸣厉害的脑袋快要炸开了。意识在挣扎了一会后终于不敌,缓缓拉上了黑幕。
苏格兰眼看着波本被疼的昏厥,可他毫无办法,他知道对方身上并没有伤口。
他回头狠狠瞪了眼被他一把掀到一边的长发男人,随即用尽量不弄疼对方的方法把波本抱了起来进了自己的卧室。
把已经失去意识的人放到床上后,苏格兰准备去浴室打点水来。
zero留了这么多汗,要好好擦干净换上干衣服才行。
一通忙活已经后半夜了,苏格兰出去倒水的时候发现地板上躺着的莱伊不见了,双人间的卧室门也关上了,苏格兰没什么心情去理会这人的状况,他径直去厨房倒了水就回了卧室。
床上已经换过衣服的波本状况好了很多,至少幻觉疼痛没有再加强,冷汗也没有流了,除了脸色依旧惨白之外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苏格兰松了一口气,他从衣柜搬出了备用的被褥铺在地上,这是单人间单人床。他想要让对方得到充足的休息,决定今晚就这么对付一下。
他其实也很累了,如果不是担心才做了那样任务的波本,特意没有睡的很熟,他可能也不会反应那么迅速的开门。
胡思乱想间他陷入了睡梦中。
将近五点的时候他再次被惊醒。
睁眼的时候,来自房间里另一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十分明显。
苏格兰猛地弹了起来去查看床上的人的状况。
波本正咳喘的十分厉害,不正常的红晕出现在脸颊。苏格兰的手还没贴近他的额头,手指都能感受到热意。
幸好安全屋里各种类型的药品他们他是有备的,他去客厅拿来医疗箱,里面有退烧针。给波本打了一针后,他又去浴室打算接点温水来给人物理降温。
端着水出来的时候和正准备进去的莱伊打了个照面。
总是不苟言笑的高冷男人罕见的脸色有几分糟糕,精神也不是特别好。看见他后往后退了一步让他先走。
诸伏景光现在恨不得对着这个人的脸上来几拳。
但苏格兰不行。
他笑着问候了一声,早。
莱伊没说话点点头算是回复。
对了,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回头看他,因为笑容,青年的猫眼弯出了弧度,他温和的说:其实我起床气很严重,昨晚你和波本闹的动静太大了,我一时没控制住,你别介意。
莱伊准备进浴室的动作一顿,他看了看苏格兰手上端着的水盆,开口问道:波本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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