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一打了个哈欠,却是有些困了,景长霁轻声哄着他,很快小崽子就睡着了。
卫殷也跟着进了帘子,坐在一旁看景长霁哄小崽子,等哄好忍不住去看景长霁,后者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所有的情绪,坐在那里似乎在发呆。
卫殷挪过去,也没说话,直到景长霁注意到近在咫尺的人:“怎么了?”
卫殷挑眉看他:“还说我怎么了,倒是你怎么了?”
景长霁抿唇没说话。
卫殷却是忍不住上前揽住他的肩膀,甚至顺势往怀里带,让景长霁顿时吓了一跳,虽说隔了帘子,但如果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到,他用手肘挡了一下,压低声音:“你发什么疯?”
卫殷却是不在意:“我瞧过,只能隐隐绰绰看到一个影子,看不到我们在做什么。”
“那也不能乱来!”景长霁没好气睨他一眼。
卫殷倒是老老实实收回手:“我这不是高兴吗?难得景大人对我心疼一下,我这不得顺势好好安慰安慰景大人?”
景长霁没想到卫殷发现了,耳根一红,不太自然偏过头,口是心非道:“谁心疼你了?”
卫殷也不恼,反而觉得是种情趣,越是否认,越是说明景二心里有他。
虽然分量如今还不够,但这已经让他欣喜若狂:“是,没有人心疼我,没有人听到娘胎里带出的毒就联想到我体内的毒,谁让我其实这不是娘胎里带的,而是后天被人下的毒呢。”
景长霁听到前半句更加不自在,听到后半句却是一愣:“后天?”
卫殷知道他不清楚自己的身世自然听了外面的传闻以为他这毒是娘胎里带来的,实际上不是,是后来成贤帝不放心下的毒。
“一句两句说不清,我生母……身份比较特别,并不是传言的那般。我这毒,是刚出世没多久被成贤帝下的,他并不放心我父王。”卫殷选了能说的解释一番,不是不信任景长霁,而是这些过往的事说出来怕是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更何况,他也不想让景长霁参与进来。
景长霁没想到成贤帝对一个孩子都下得去手,脸色愈发难看,愈发觉得成贤帝死得好,这种人,活着也是害人。
卫殷不想他继续想自己体内的毒,知道他是愧疚没办法帮他解毒:“我这身体我知道,已经寻到办法,只是暂时空不出手,会没事的。”
如果真的活不成,他也不会说开将景二给哄到自己窝里来。
景长霁被他的目光看得不太自在:“是吗?”
卫殷转移话题:“倒是那小孩,什么情况?不太好?”
景长霁想到刚刚查看过后猜到的情况,嗯了声:“估计他娘亲怀他的时候不太好,或者他娘亲本身也有这种情况,遗传给了他。他心脏……在娘胎里养的就不太好,先天性的心疾。”
卫殷一愣,显然没想到竟是这样:“有救吗?”
景长霁嗯了声:“如果是年纪大倒是难办,如今他年纪小,倒是可以修补,之后也不会有影响。”但他虽然能帮这小孩动手术,如今却是不行,他们并没有带这么多的药。
他虽然能从系统兑换,可他虽然想救这小孩,却也不想暴露自己。
所以不能冒然出手,只能等回到边关,到时候借口寻到药后,想办法单独替这小孩做手术,倒是问题不大。
但现在肯定没办法,只是如此一来……如果想救这孩子,就要让他们跟着。
他们如今就是在躲巫寂,若是到时候真的硬刚上,说不定也有危险。
而且这也需要争得卫殷的同意,毕竟带着这么两个人,并不方便。
卫殷还以为是什么事,忍不住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我还以为多大点事,不过就是一老一小,让他们跟着就是了。”再说了,如果真的能救下而不出手,想必以后也会成为景二的心结,毕竟一条命。
也是那小孩命大,还真的运气不错,刚好遇到景二,但凡就算是御医,怕是也救不了。
卫殷很快招来暗卫,让他们去跟那一大一小说清楚,若是想治病那就跟着,但他们这一路接下来会有危险,可能会送小命。
就看他们是选继续留下来,还是跟着。
如果他们不愿意冒险的话,那就不是他们不救,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老人本来以为贵人能帮忙度过这一劫已是感激殆尽,没想到竟然还能将小孩的病根治,自然是千恩万谢,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要试一试,更何况,只是可能有危险。
他很清楚孩子这娘胎里的病,即使如今活下来也活不了几年,更何况,时不时发病也能随时要了小命,那还不如搏一搏。
老人等小孩醒来后,因为他腿脚不便,却让小孩自己过去给恩人磕个头。
小孩醒来知道自己的病能治黑漆漆的瞳仁里依然没什么情绪起伏。
但他还是过来了,因为瘦小,站起来也没多高,但走得很稳,不过他到了帘子前,却并没有跪下,而是鞠了一躬。
因为小孩从一开始就只是窝在破布帘后面与老人在一起,所以卫殷等人并未看到小孩走路,此刻从这一路过来,到鞠了一躬,在旁边的暗卫却是一愣。
也不是说走路有多不同,但暗卫是常年跟在卫殷身边的,而卫殷又时常进宫或者接触到的都是达官贵人。
所以暗卫还是能分出自幼在礼仪之家养出来的与寻常家的小孩并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