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然拢了拢她的长发,沉默了片刻,这才哑着嗓子缓缓说道:“我母亲姓沈,沈家在A市曾经也算是书香门第,她生的清丽婉约,又文采过人,因此不过18岁,就成了学校有名的校花。”
“她和我父亲的相识很老套,俗气的不能再俗气的英雄救美。没想到后续一深入了解,才发现是同校的师兄妹,一来二去,也就成了恋人。”
“两人结婚后,也算过了一段神仙眷侣的生活,只是没想到,进入商场后,何从礼便渐渐沉迷于逢场作戏的纸醉金迷里。而她,是一个活在乌托邦的理想派。”
“说不准是差距的拉大让他们越来越爱争吵,还是争吵让他们的感情一点点被消磨。总之,何从礼开始夜不归宿,不愿再回家。”
薛茵听的心中一紧,忍不住抬手覆上了何瑞然的大手,仿佛要借此给他力量。
何瑞然在她额头上摩挲着吻了吻,接着说道:“那个年代,离婚对女/人来说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更何况她心里还深深爱着何从礼。”
“日复一日的抑郁让她遗传在基因里的神经质越来越明显。她开始变得歇斯底里。”
“直到她患上精神病后,何从礼就更少回家了 ……再后来,她就在某一天选择了自杀。”
说到这,何瑞然停顿了片刻,突然问道:“你一定会想,为什么我还能和何从礼相安无事,甚至维持表面的父子情这么多年对不对?”
“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是恨我妈妈的。”
见薛茵仍坚定的握紧了他的手,何瑞然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这是第一次,他想要抛开心底多年的桎梏,毫无保留的将一切说给某个人听。
“在何从礼不回家的日子里,她一度觉得是因为我不够优秀,然而当我考回第一名,拿下各种奖项,何从礼却依然没有回来后。她就将心底的恨意发泄在了我身上。”
薛茵咬了咬唇,忍不住抱住了何瑞然,声音有些哽咽,“怎么会这样?”
何瑞然怜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相比肉体上的打击,很多时候,心理上的摧残反而是更可怕的。”
“所以她自杀后,我曾一度觉得很轻松。甚至没有那么讨厌何从礼,然而当我真正爱上一个人之后,我却突然能理解她了。”
何瑞然捧起了薛茵的脸蛋,“爱而不得,大概就是这世界上最让人疯狂的感情吧。”
看着他上空缓缓填满的最后一朵梅花,薛茵翘了翘唇,柔顺的和他交换了一个吻,“所以,我们一开始相遇时你才会那么排斥和异性接触是吗?”
何瑞然点了点头,“现在想想,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那么快发现你和徐碧蓉的不同…… ”
“怎么了?”
何瑞然幽暗的目光无端的让薛茵有些不安,她仰起小/脸看向男人,“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月光下,薛茵湿漉漉的小/脸上带着几分被滋润后的酌红,何瑞然细细的打量着她精致小/脸,似乎想要直直的看进她心里。
薛茵修长的睫羽不安的乱颤着,眼前的男人让她感受到了一种从心底冒气的战栗,仿佛从前在修真界时,她第一次下山历练,却不慎撞上金丹魔修,被那妖女摄魂搜念时便是如此,仿佛一瞬间被看透。
也正是那一次,恰好路过的羿昔救下了她,对她一见钟情。
何瑞然眯了眯眼,突然笑了,“没事,只是突然觉得,一定要牢牢捉紧你。”
“再来一次好不好?”
薛茵咬了咬唇,娇嗔着打起了水花,扭着腰跑出了浴缸,“才不能,我现在可累的不行。”
何瑞然舔/了舔唇边的水珠,眼中有些晦暗不明,他只是突然在想,如果他唯一不排斥的女/人是薛茵,为什么从前遇见薛茵时,他却从没有过亲近之意呢?
A市商界说大不大,薛茵又曾和他有亲戚关系,然而几次碰面里,他都会无意识的避开她,为什么,后来,一切都变了呢?
如果说,徐碧蓉曾是薛茵,那她呢?她真的是薛茵吗?
“主人!我们收集的几幅寒梅图方才突然发生了异动!”
九乌一脸焦急的说道,“羿昔真君神魂强大,他这一动,只怕会惊动万世轮回镜!”
“什么!”
薛茵一下子睁开了眼睛,“难道羿昔将醒?”
九乌摇了摇头,“碎片尚未收集完整,真君神魂没有凝结,如今这异动,恐怕是因为我们收集了这么多的碎片,碎片间互相产生了感应所致。”
薛茵咬了咬唇,“那可会有什么影响?”
小熊猫挠了挠头,“如今真君神魂越聚越多,只怕,下一个世界将会有变数啊。”
番外
何瑞然醒来时,第一反应便是伸臂揽身旁的妻子,然而他却没有摸/到预想中的温香/软玉,反而只是一片冰凉。
“老婆……”
“茵茵……”
何瑞然光着脚下了床,然而屋子里却空荡荡的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声音,厨房的料理台上空荡荡的,冰箱里也只有几瓶水,他急匆匆的跑进了衣帽间,不仅没有妻子替他提前搭配好的衣服,甚至就连衣柜里也找不到半点妻子的衣物。
何瑞然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手机拨出了妻子的号码,电话那头显示的却是空号。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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