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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元松开匕首,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玉佩,心痛的发现无暇美玉磕破了一个小角。
    他掌间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玉佩,血渍勾勒出小篆铭刻的“不离不弃,莫失莫忘”。穆元心头一跳,连忙伸出袖子擦拭血迹,仿佛这样就能擦去他心头的阴霾。
    镇国公冷眼看着儿子痴狂的样子,心中越发不虞,面上却退了一步,“孙彭泽承诺,婚后会向皇上举荐你出征漠北。等到你有了军功,便将那汪氏纳进门做二房贵妾吧。这样也不算辱没她商家女的身份了。”
    穆元却只顾着低头擦玉佩,镇国公目的达成,也不再过分逼迫,只摇了摇头,转身出了祠堂。
    脚步声渐渐远去,安静的祠堂里只能听见风吹过窗棱时嘎吱的开阖声,穆元放下手中玉佩,失魂落魄的倒在了地上。
    躺在冰冷的地上,他侧头看着昏黄烛火里森严的祖宗牌位,这些昔日在他眼中的家族荣耀,此刻却犹如泰山压顶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将要娶另外一个女子为妻,松州的汪淮,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在他身体里死去。
    汪听雪惬意的躺在蒸腾的浴池中享受着天然温泉的柔软水波,这个小庄子的管事是她母亲生前的陪嫁丫鬟,对她很是感念热情。
    在享用过了一顿鲜美地道的农家晚餐后,管事又为她整理了为主家预留的正房,其中绿苞如珠,花木繁盛,处处可见玲珑巧思,而最得汪听雪喜欢的,就是卧房旁的浴间。
    她命两个受了惊的丫鬟自行去休息,自己却忍不住泡在热气腾腾的兰汤里沐浴。
    “主人,穆元刚刚填满了第六朵花。”
    推开粉/白相间的兰草花瓣,汪听雪掬水冲过半露在池面的香/肩,细小的水珠颗颗从凝脂般的肌肤上滚落。她掸了掸贴在脸上的鬓发,慵懒的舔/了舔唇,“算算时间,他也该去孙家上门提亲了。这个时候涨一朵花,想必是出于对我的愧疚吧。”
    小熊猫学着主人的样子在水中翻滚,刚想说话,就被从天而降的男人吓得沉进了水底。
    仅着月白中衣的容承衍刚落入水中,就伸手捂住了汪听雪想要呼唤下人的红唇,润湿的长发垂在少女胸口,水面蒸腾的热气与漂浮的花瓣为汪听雪玲珑玉/体提供了影影绰绰的面纱,若有若无间更添几分撩人美色。
    汪听雪下意识的向水下沉去,淡眉微蹙,纤浓的羽睫不安的震颤着,在男人小麦色的大手下,她巴掌大的雪色小/脸脆弱的仿佛一捏就碎。
    两只小手无力的试图扳/开容承衍捂在唇/间的手,却在起伏间露出半痕丰盈。
    容承衍眯眼看着眼前少女泫然欲泣的媚/态,声音嘶哑,“我松开手,但是你不许叫。”
    汪听雪眨着眼点头,大手甫一离开,她就怯怯的说道:“你转过身去!”
    男人听话的转身,只听见哗哗水声,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他咽了咽喉,强行打断自己浮想联翩的绮思,“范家人设局,夜间想要伏杀我。我趁乱逃了出来,没想到会撞到你在洗浴。”
    范家确实是借设宴想要杀人灭口,但就凭那几个武师还奈何不得容承衍的王府护卫。但他现在暂时还不能直接和孙首辅撕破脸,因此假作不敌逃了出来。
    一个财大气粗的蜀州商人,贸然得罪了本土地头蛇。现在知道厉害了,趁机潜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反正,他已经弄清楚这些淮城人背后的猫腻,只待日后好好收拾他们了。
    原本应当策马赶回乌州,但途径汪淮雪所在的小庄子时,他鬼使神差间便想再见她最后一面。恰好远方传来范家不死心的四处搜查声,他便就势逃入了小庄子。
    只是没想到,会正/撞上她沐浴之时。
    汪听雪披上丫鬟临走前为她准备的雪缎绣缠枝红梅领袍,随手拿起一支白玉孔雀簪将长发挽起,这才轻声让容承衍回头。
    芬芳氤氲的浴/室里,高大男子与盈弱少女各占一角,水光脉脉中气氛奇异又暧昧,“范家人为何要害你?”
    汪听雪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容承衍浓眉深蹙,大步上前就捞起池边的汪听雪沉进了水底。
    “哎呀,范妈妈,都说了我们这个庄子没有进生人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你们茶庄进了贼,那应该去报官呐,到我们这搜有什么用啊。”管事刻意提着嗓子尖声抱怨。
    “找到了贼人,你们也能放心不是?哎,许管事,这个浴/室怎么亮着灯?”一个女声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主家好几年没来了,还不能让我们这些管庄子的泡一泡啊。”
    管事又哎呦呦的开始抱怨,“范妈妈,你这也太寸了,我这几天腰酸背痛的,正想泡一泡呢。”
    浴/室的雕花木门又嘎吱一声合上了,两人的交谈声随着脚步渐渐远去。汪听雪知道许管事这是因为方才同她说,不要将自己的行踪透露出去的缘故。却没想到正好便宜了容承衍,反倒替他打了掩护。
    无奈的看着自己湿透的衣服,她出城时只带了一套备用的衣裙,现在好了,连个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了。
    “多谢汪小姐替我打掩护,方才得罪了。”容承衍还站在水中,轻薄的单衣打湿后紧紧贴在他精壮紧实的身体上,宽肩窄腰,线条分明的肌肉起伏间充满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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