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是神经脆弱的普通人。在GIN这里,杀人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被FBI追捕的压力跟被一群苍蝇打扰差不多。
但黑泽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
虽然他觉得组织层出不穷的卧底与叛徒每天都在考验他的神经,蠢货与垃圾每天都在拉低他完成任务的效率,他都习惯了,可是万一呢?
万一他被气得头痛欲裂,情绪失控呢?
哪怕理论上没有发病的可能,但黑泽仍然带着药。
后来黑泽发现
人确实不能跟这个发疯的世界较真。
说起来很丢脸,不过如果没有这个药,我很难度过组织覆灭最初的那段日子。黑泽露出回忆的表情,语气却很平淡。
他需要绝对的冷静与理智,才能面对一夜之间失去存身之地的事实。
因为那时的黑泽想不明白组织为什么会覆灭。
组织是一道看似坚不可摧的城墙,连敌人都感到畏惧,结果一打起来,发现这玩意比马奇诺防线还脆。
黑泽差点就情绪上头,放弃逃生,留在组织总部跟那些敌人一起炸成烟花了。
由于黑泽刻意深藏自身的缺点与天赋,就连鱼冢三郎都不知道。
即使看到,鱼冢三郎可能也以为是一种止痛药。
在科学的世界,组织也是研发药物的,有很多没有上市生产的特效药。
你昏迷的时候我翻了一遍你随身携带的东西
黑泽无视了琴酒变得阴冷的表情,继续说,你没带药,我觉得这种错误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你在神社的时候就头痛昏迷了,按照正常逻辑,你会意识到问题并且去买药这种药并不难买,可是你这次的情况更严重,而你竟然没有意识到。
黑泽越说,琴酒的表情就越难看。
黑泽停顿了一下,有点费解地说:你根本没有这个概念。所以在你们的世界,这样的先天缺陷不用吃药就痊愈了?
琴酒:
黑泽拿出一根烟咬在嘴里,他长长地叹口气:可惜,这些优势在你来到我们的世界之后,都在逐渐消失。
骨折不能快速痊愈。
牙齿不能复生。
神经异常的头痛症发作。
琴酒已经想杀人了。
这是什么狗屁世界,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脑袋里还有这样的隐患。
可是黑泽的话又像是一道震动静夜的雷声,提醒了琴酒他无视与习惯的一些现象有多么离谱。
琴酒再次感到了熟悉的头痛。
这次他果断地放弃了思考下去,强迫自己的注意力转移。
果然疼痛感缓缓消减了。
即使这样,琴酒依旧没有相信黑泽的话,黑泽带来的药他也不会碰,他就是这样多疑的人。
琴酒的反应也在黑泽的预料之中。
这是我去年在札幌准备的安全屋,位置比较偏僻,在市郊桑田地区。厨房有食物,我建议你吃一点东西,你昏迷了一天一夜。黑泽说。
不是成品食物,也不是便利店买来的便当,而是一排密封的罐头,还有一些新鲜的水果与蔬菜。
这些东西随便处理一下入微波炉就行,缺点是口味差。
无论是琴酒还是黑泽,都不在意这个。特殊情况下标准是能吃就行。
黑泽准备的东西当然都合乎琴酒的习惯,但问题就在这里。
太熟悉了,包括罐头的牌子、气味
琴酒被迫继续面对那个问题: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琴酒冷眼看黑泽。
如果是假的,他为什么会想象出这样一个人。
可是黑泽的存在又暗暗隐合了他一直以来的期望(不是那码子事),一个靠谱的任务搭档,一个不需要跟在后面扫尾的同伴,一个脑子好使、能力过关的人、甚至是一个可以聊天的对象。
当这些条件汇总起来,又有什么备选的人,比自己更好呢?
琴酒的嘴角边泛起冷笑。
不,GIN连自己都不信。
111.
没有。
降谷零深吸了口气,关上笔记本的电脑屏幕。
所有的二手车行,租车店、房产中介他们的客户名单已经过了一遍,所有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可疑目标,无论男、女、还是老人,我们公安全都确认过了,没有疑似琴酒的人。
桌子对面的工藤新一抬头想要提问,降谷零及时补充了一句:也没有伏特加。
工藤新一伸手挠头。
呃,琴酒雇人去租房租车,事后杀人灭口的可能呢?
关于这附近发生的案件,尤其是爆炸案、失踪案与车祸,我们也都跟进了一遍。降谷零揉着眉心说,目前唯一的收获是发生在滨海公路上的车祸,有一辆福特汽车坠海,那是我们上一次发现琴酒的踪迹时,他们使用的车。
工藤新一对着一叠厚厚的资料,陷入沉思。
等等,酒店的入住资料呢?
工藤新一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切地说,温泉民宿,那些很随意地登记客人姓名的店。
我们也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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