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行摸着下巴说道:之前我还不想从联盟弄太多人过来,现在看来不来不行了,哎,人口还没统计上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不能四月之前将农田开垦完毕。
四月份就是第一季水稻的播种时间,如果赶不上的话就只能等第二季,哪怕也只是晚三个月,错过一季也让人觉得很遗憾。
程敬微一边扶着他上马一边慢慢说道:我带人四处看了一下,不知道具体数字,但是目前看来女多男少。
骆时行一听就皱起了眉,他对女子多并没什么意见,会出现这种情况自然是因为要么男丁都被征召到前线没回来,要么就是男丁都跑了,留下跑不了女人。
女子其实也不是不能耕种,但男女体力天然有差别,这是没办法弥补的事情,哪怕有比男子还要力气大的那也是个体,从总体来看,男丁少就意味着耕地面积会受到限制。
他叹了口气: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实在不行,他就得开动一下脑筋,看能不能依靠科技来弥补体力上的差异。
程敬微上马与他并辔而行,一路往城外走的时候,许多人都偷偷在看他们。
上一次那些混混被抓之后,城内的治安好了许多,但是恶人总是除之不尽的,走了一批就还回来一批。
但是如今城内有了士兵巡逻,遇到动手打架的会直接抓起来送去审问,主动找事的一方会被关押处罚,同时巡逻队还会宣讲让大家遇到问题记得去报官。
一开始其实并没有人敢去,衙门这种存在对于普通人而言仿佛是龙潭虎穴一样,人们都避如蛇蝎。
然而总有一些走投无路的人咬牙跺脚跑去告官,如今主持这些事情的是裴行本,因为目前为止他的工作并不多,干脆就先整理一下治安。
如今的交州城除了他们没有士人也没有乡绅或者世家,所以大唐普遍的阶级观念在这里反而没有,对这些人完全能够一视同仁,而且联盟本身就有律法存在,比大唐律甚至还要详细一些。
裴行本根据联盟律法倒是能够秉公办理。
而只要能够保持公平公正,就已经能让百姓感恩戴德了。
这些百姓对如今的州府自然十分感激,而知道他们遭遇的街坊四邻自然也知道了如今的州府跟之前不一样。
公信力就是这样慢慢积累,尤其是大家出门遇到普通人的时候也不摆什么架子,别说他们,就连士兵都对百姓很温柔,让老百姓渐渐对于新任刺史倒也没有那么畏惧,敢多看两眼了。
嗯,新任刺史和司马都青春年少,又长得好看,谁不想多看两眼呢?
骆时行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认真观察,发现正如程敬微所说,如今还是女子居多,而且很多女子要么是独身,要么是带着孩子的。
甚至那些孩子都以女孩子居多,有那么一瞬间骆时行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女儿国。
在出城的路上他们倒也见到了男子,只不过数量比较少,而且有一部分是身有残疾,一看就是不容易跑脱的那种人。
出城之后,骆时行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抿了抿嘴问道:她们的父母丈夫
大部分都在战火之中失散了。程敬微说得比较含蓄,但实际上大部分都是抛弃。
父亲抛弃妻女带走儿子,丈夫抛弃妻女带走儿子,灾难来临的时候,这种事情比比皆是。
骆时行深深叹了口气,愤愤说道:真想让这些跑了的人以后别回来了。
程敬微帮他顺了顺毛说道:那就不让他们回来,不给他们落户籍就是。
骆时行有些闷闷不乐说道:不行啊,现在我们缺人。
确切地说是缺劳动力,所以这些男丁回来之后肯定还是要接收的,甚至那些被抛弃的女子可能也会忍气吞声。
哪怕骆时行一想就觉得如鲠在喉,但这就是当下的现实,女子独身过日子很难,而且她们从小生长在这种环境似乎也不能苛责她们不够自立。
程敬微看他皱眉的样子便说道:倒也不是没办法,其实我们还有一部分人的。
骆时行转头看向他:我们哪儿来的人啊?
程敬微笑了笑说道:你忘了北带县那些黑户了吗?
那些黑户都是为了逃离家乡才出来的,他们完全无法忍受当地县令的所作所为,所以宁可不要户籍,冒着被抓回去会判罪的风险跑了出来,只为了能有一条生路。
之前骆时行可怜他们,本来想要落户却遭到阻挠,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周边的县令谴责他的时候装傻充愣当做不知道。
现在这些人完全可用啊!
骆时行眼睛一亮:对哦,我还可以给他们落户了!
之前县令之间是平级,对方不愿意调动他也没办法,现在各县应该是县丞或者其他官吏在主持,就算不愿意也没事儿,谁让他是刺史了呢?刺史说可以就可以!
骆时行瞬间思路打开,其实这样折腾半天也都是交州内部人员流动,人还是那么多,州城附近人多了,那么其他县区的人自然就少了。
如果能够把其他州的人给引过来骆时行开始认真思考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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