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情况来说,邆睒诏这个状告的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有别的目的,还是因为被蒙舍诏打的受不了随便找人背锅。
但作为被程敬微从交州城捞出来的人表示,北带县好像真的有这个能力啊。
他倒是想要帮忙遮掩,但问题在于没道理啊,这些时日他与北带县,确切说是跟骆时行书信不断,对于北带县的情况也算是了解。
这时候就不得不提他对于新的县令十分满意,无论做什么都会先问问他,哪怕广府经略使很明白这就是走个过场,但那也代表下属对自己的尊重不是?
骆时行小小年纪脑子比很多人都清楚,他手下那些岭南五管的刺史都没有一个学会尊重他这个经略使的。
思来想去,广府经略使还是写信派人送到了北带县。
骆时行接到信的时候,拿着信纸整个人笑得不行。
程敬微见他似乎已经不再在意秘色瓷的损失,也松了口气,凑过来问道:怎么了?
骆时行笑着把信递给他说道:你看,邆睒诏在告你的状呢。
程敬微看了信之后也不由得笑了笑:他们这怕是走投无路了。
骆时行托腮看着他:这件事情对外肯定是要否认的,但对朝廷不能撒谎。
他们本来地方就偏,做的事情也不太光明正大,想要隐瞒朝廷一时做得到,但万一什么时候暴露了,怕不是他要带着所有人去亡命天涯哦。
程敬微会意说道:但也不能全说。
骆时行摸了摸下巴:不如这样,不要说他们抢夺了秘色瓷,就说他们抢夺了我们打算献给太后的寿礼。
程敬微略有些吃惊:寿礼?
骆时行说道:之前跟广府经略使书信往来之时,他曾经提到下个月十三就是太后寿辰,其实本来也轮不到咱们献寿礼,所以我也就没说。
一般单独献寿礼也要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才行,像是比较小的官员都是跟上峰一起以某个地区的名义进献寿礼,骆时行他们大不了也就是出点钱。
只不过现在事情赶上了,那就值得单独说一说。
程敬微也知道这个道理,思索半晌问道:你想把什么献上去?
一般这种情况除非有特别特殊的物品,比如说祥瑞之物一类的才需要单独进献。
他们这里祥瑞之物没有啥,特殊的东西倒是挺多,不知道骆时行想要献什么。
骆时行也有些纠结:我想把镜子献上去,但是又担心太后不喜。
镜子照得太过清晰有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女人来说,如果正在韶华之年,那自然是喜欢的。
然而如今太后都已经六十三岁了,保养得再好也不可能跟真正的青春少女相比,所以他担心反而会触怒武曌。
程敬微倒是点头:这个不错,你也不必太过小心,难道除了你这个,紫微宫里就没有镜子了吗?
因为如今武曌已经搬到洛阳,自然也就入住了洛阳的紫微宫。
骆时行一想也是,干脆说道:那得让人赶紧赶制一面漂亮的镜子才行。
程敬微点头: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不都可以说是被蒙舍诏劫掠,晚一点也是人之常情。
骆时行应道:对,正因为蒙舍诏截杀了我们进献寿礼的队伍,甚至因为交州刺史目击而将交州刺史围困在了驿馆之内,我们得到消息前去营救刺史的时候与他们展开了战斗。
程敬微接着补充说道:但是因为对方武装力量十分强大,所以我们没能及时救下交州刺史,只能将俘虏交给了经略使。
好的,已经形成了闭环。
骆时行打了个响指说道:至于邆睒诏跟蒙舍诏为什么打起来,就是因为后来我们查明白,那些劫掠我们的人其实是邆睒诏所扮,知道我们的队伍运送的是给太后的寿礼,所以想要挑拨蒙舍诏跟大唐的关系!
程敬微立刻说道:那这样我们需要跟蒙舍诏通气才行。
骆时行嘿嘿笑了笑说道:盛逻皮会愿意的,这可是个好机会,就算不能将邆睒诏一击毙命,也能让他元气大伤。
程敬微有些遗憾叹了口气:可惜,经此一役,蒙舍诏的实力又壮大几分。
骆时行拍了拍他的肩膀:时也命也,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只要我们发展的更好就行了。
现在是没办法,邆睒诏告了他们,彼此之间就相当于处于对立面,这一波让邆睒诏缓过来的话,说不定对方首先想要对付的就是他们。
毕竟可能在邆睒诏眼里北带县十分弱小,他们打不过蒙舍诏,难道还打不过北带县吗?
而他们跟蒙舍诏之间的矛盾至少没有摆到明面上来,彼此之间还能维持个表面功夫,选谁还用说吗?
骆时行立刻写了两封信,一封是跟蒙舍诏那边通气,另外一封是给广府经略使解释前因后果,并且询问是他们自己上书还是由经略使报告。
经略使在接到信的时候瞬间就麻了,虽然之前程敬微他们把交州刺史的东西给送了过来,顺便还送来了一个人,但是经略使还以为那几个人只是杀了交州刺史的贼人,所以直接就给处死,然后上报的时候就说是交州刺史被山匪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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